商秀兒此時深深悔怨剛纔為甚麼冇抽成分開,她再對蕭六爺內宅的鶯鶯燕燕感興趣,也不肯意和她們打交道,但卻不知如何才氣回絕。青玉青環都不在身邊,她茫茫然環顧了一下四周,那丫頭還在中間矮著身子等候,隻得在內心喟歎了一聲,道:“既然是苗娘子相請,你帶路吧。”
苗娘子有些不美意義起來,道:“我有個本領,能聽聲兒。剛纔你在園子內裡唱了一句吧?”
桃花樹下是一片大大的空場,彷彿轉為擺宴所設,現在鋪設了十來個案幾和氈墊,有的娘子正瞻仰著鼓掌喝采,有的則拈著一支桃花懶洋洋的斜倚著,有的則兩兩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團扇遮住了她們姣好的麵龐,隻暴露白淨的耳垂,上麵的明鐺微微閒逛著,略高的一個涼亭上,“活夢梅”正在和那位苗娘子說著甚麼,看到商秀兒,便遙遙舉了杯子,行動端地是又疏狂又蕭灑。
正難堪間,“活夢梅”坐到她中間的案幾那,手裡還是那把從不離身的扇子,筆挺苗條的雙眉一挑,道:“苗娘子莫要難為商女人,她現在身邊有穀師父跟著,彆說喝酒,內裡的東西都不能等閒入口。”
商秀兒看著那位第一次見麵的鞦韆美人,倒已經感覺見怪不怪了,一年前見到的那些個娘子們,都是伶人出身,想必這位也是,是以身上有工夫也不敷為奇。
商秀兒呆立了半晌,正遲疑是否就此拜彆,就見一個看起來非常聰明的丫頭從玉輪門那側過到了外宅這邊。那丫頭向花叢深處張望了一下,一瞥見商秀兒便臉上一喜的快步走到她麵前,矮身見禮道:“商女人,我們苗娘子正在內裡設了春宴玩耍觀景,請您疇昔一起遊樂。”
進了玉輪門,商秀兒就算是內心鬱鬱,也不由得麵前一亮。
一陣風吹過,桃花瓣兒未曾掉,倒是隔牆的玉蘭樹嘩啦啦落下了巴掌大的玉白花瓣兒,有蜂兒蝶兒從牆那邊飛舞過來,不知倦怠的繞著團團簇簇的香雪海般的花兒玩耍著。
商秀兒成了這群女眷眼中的核心,很有些不安閒,她並不適應如許的場合,不要說跟蕭六爺學戲以後,就是之前,也從未曾同有錢人家的姬妾如許平起平坐過。
商秀兒見她並冇有站起家來,便也穩穩的坐著,遙遙點了點頭,道:“秋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