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小我，那裡劫得動你父兄那麼多人？”憐箏蹙眉道，“何況依著那楊徹的脾氣，不定如何固若金湯……怕是你豁出這條性命來，也一定救得了他們。”

好久，曹若冰才緩緩開口道：“人有四心，憐憫，羞惡，推讓，是非，但四者歸而化一，便是一種心——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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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德失聲慘笑：“惜琴，你當真肯為她而死？為甚麼，為甚麼，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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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琴跟著那手的力道向前一縱，立時感覺跳進了一個坑洞裡。楊德行動不便，便由楚韶靈攙著漸漸爬了下去，一行人跟著那黑暗中的帶路人沿著那洞窟七拐八拐，走到了絕頂。

憐箏認識到了甚麼，上前拽住惜琴的胳膊勸止道：“不可，惜琴，讓我去！”

楊徹被她沉婉的目光和默不出聲的態度扯得心頭一痛，鬆開手，憤然甩袖，嘲笑森然：“哼，好，好，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成心，朕便為你們做主，給你們結婚！”

楚韶靈心頭針紮般的痛，神情已經木然，不管是為救楊德，還是被人蓄意暗害，她十月懷胎的宗子竇懷，就如許歿了。

楚韶靈笑著點點頭，抬頭望向虛空，眸中亮光盈盈顫抖：“她都不怕，我又如何能怕？若楓，不能再教你看了笑話……”

“到底還是楚姨復甦——”天牢外忽地傳來帶著略帶挖苦的聲音，兩道跫音垂垂靠近，行來了兩小我，恰是楊徹和墨愛笙。

來的恰是憐箏，她作了一身獄卒打扮，廣大的官帽擋住了一半眼睛，隻得揚起下巴來，“傲視”三人。

楊德瞠目結舌，不明以是。曹若冰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心驀地一沉：“楚皇後，你當真想好了？！”

愛笙深吸了一口氣，將前緣娓娓道來：“楓靈是蘇皇後的女兒，蘇皇後臨死前，在她身上施了血咒，中毒自解，傷創自愈，死而複活，保其安然無恙……當日她被齊恒一箭穿心，本是已經死亡，但血咒仍具有保其一命的效力，使其破裂的臟器自愈，但——彼時彼刻，靈魂已經散了。”

愛笙持續說道：“我參了好久，青衣道長的關門弟子玄衿道長也是參了又參，才奉告我說，隻要能激起她最激烈的感情的人，死亡於其前，以血相祭，驚心動魄，才氣使魂飛魄散，命魂返來，繼而靈魂歸位。”

彷彿一日之間，便是天翻地覆，即使是曉得北國國滅之時，惜琴也未曾有過這般悲傷失落。

木門推開，是一間小小的廳堂，看來是戶民居。三人這才發明，帶路的此人是方纔扮作獄卒的憐箏：“當年我為偷換楊尚文，修了這條密道，不想今時本日還能用得上。”憐箏自嘲一笑，擦了擦汗，她的官帽已經不知掉道那邊，滿麪灰塵混了個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