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靈退了兩步，捂住了胸口，眼神慌亂起來。曹若冰朝墨愛笙看了一眼，後者眼中未起波瀾，而楊德，已經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楊楓靈身上的竄改，惜琴天然看在眼裡，卻並未在乎。畢竟是曆經一場存亡，脾氣天然會變得冷酷，所幸的是，不管楊徹對外人多冷，對惜琴都一向是熱切而執迷。既從死生循環裡逃出來尋了惜琴，又怎會負她？

楚韶靈心頭針紮般的痛，神情已經木然，不管是為救楊德，還是被人蓄意暗害，她十月懷胎的宗子竇懷，就如許歿了。

惜琴忍了忍，還是問道：“那我父——我父親和我的兄弟，你有冇有體例救？”

彷彿一日之間，便是天翻地覆，即使是曉得北國國滅之時，惜琴也未曾有過這般悲傷失落。

“你承諾我的事情，你莫非忘了？”惜琴喃喃自語，雙手絞在一起，麵前忽地浮起了哥哥竇懷嚴肅漂亮的模樣，卻在那淺顯的棺材當中，再冇了活力。她忽地心頭大慟，不覺又落了淚。

“臉——臉真大啊，哈哈，朱紫諷刺小人了，這裡這麼黑，我臉大點兒您纔看得見不是——”來人乾笑著，抬高了聲音，“——惜琴姑奶奶，你氣胡塗了還是如何著？小點聲不成？”

“我曉得了，”帶著江南口音的女聲綿綿響起，倒是帶著滿滿的果斷，“這事，隻能我去做。”

楊徹冷冷一笑：“朕不做養虎遺患的事，何況是竇勝凱如此暴躁的一隻老虎？”

楚韶靈一時寂靜，感喟著到了惜琴身畔：“是娘對不住你。”

一向未曾開口的楊德利誘不解：“這，究竟是甚麼意義——”

愛笙深吸了一口氣，將前緣娓娓道來：“楓靈是蘇皇後的女兒，蘇皇後臨死前，在她身上施了血咒，中毒自解，傷創自愈，死而複活，保其安然無恙……當日她被齊恒一箭穿心，本是已經死亡，但血咒仍具有保其一命的效力，使其破裂的臟器自愈，但——彼時彼刻，靈魂已經散了。”

楊德嘴唇慘白，麵色不佳，但那一雙烏黑的眸子卻仍然晶亮明滅著，都雅的眸子，一如某個已經歸去的亡靈。

愛笙驚聲喚著“皇上”追了兩步出去，卻又停下了，她深深看了三人一眼，咬了咬唇，還是追了上去。

“到底還是楚姨復甦——”天牢外忽地傳來帶著略帶挖苦的聲音，兩道跫音垂垂靠近，行來了兩小我，恰是楊徹和墨愛笙。

世人沉默不語，均低頭細心機慮起了愛笙的話中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