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哲姑姑本日便能歸家與父母團聚,但是大喜啊。”李祥文先是道了賀,又持續說道:“不過眼下貴妃娘娘請姑姑前去翊坤宮一趟,怕是要擔擱離宮的時候了。”
內裡是天寒地凍,閣房卻暖和如春,隻是冇有花香,而是彌散著濃濃的藥味。
“姐姐更加冇端莊了。”穀兒也不在這話題上膠葛,隻因為見年晨纔打趣了幾句,就已顯精力缺少,想來是有中氣不敷之症。“先帝大喪以後,就傳聞姐姐病了一向養著,至今還未大好嗎?這幾日倒春寒特彆冷,姐姐可彆等閒外出行走。立春後氣候枯燥,不如以花代茶,有遣散夏季裡聚在體內的寒氣和邪氣之服從,隻是姐姐體弱,性寒、性平的都不成取,最好是些性溫的,但玫瑰、藏紅和雪蓮這類有活血下淤之效的妊婦可沾不得……”
隻歎人間從無十全十美的事,年晨在宮中雖榮寵深厚,倒是福薄命舛。暮年生的皇四女兩歲時就短命了;三年前得了個兒子,未滿週歲也去了;幸虧兩年宿世的八阿哥是保住了。可這幾番折騰下來,本就弱不由風的她,更是體虛多病。
且說這貴妃年晨,出身崇高家世顯赫,父親年高壽乃一等公加太傅銜,官至湖廣巡撫;姐姐年昱,嫁給了時任姑蘇織造;長兄年希堯博纔多學,官居廣東巡撫;進士出身的五哥年羹堯,更是被受雍正帝倚重,其正妻又是納蘭性德的次女,可算無窮榮光。像如許的家屬在外人看來,便也隻能用“赫赫揚揚”四個字去描述。
還冇到順貞門,已見翊坤宮首級寺人在那邊站著,遠遠看到穀兒過來,便立即迎上前。
“蒙貴妃娘娘召見,實乃福分,怎好說擔擱。”說著,穀兒取出幾塊碎銀子,悄悄塞入李祥文手中,笑道:“因本日來得早,偏又天寒,以是領了康公公的情,去那延暉閣略坐。我倒是尋了和緩地兒,不想竟累了您在寒天的風口裡等著,這點情意是給您打酒暖身的,貴妃娘娘宮中差事多,若害了您受涼病倒,豈不是我的罪惡。”
“好啦,曉得你長進了。”年晨笑著打斷了穀兒的嘮叨,又說道:“我冇甚麼要緊,有身子的人都輕易疲累,說話就不免懶怠些。你若真是放心不下我,不如就分袂宮,過來翊坤宮和我作伴可好?”
“姐姐笑話我。”想著早已在宮中磨光了統統芳華,穀兒無法地笑了笑,道:“易求無價寶,可貴故意郎,還是順其天然的好。”
“瞧把你嚇得。”年晨忙笑道:“就是你肯點頭,隻怕海殷大哥也不能承諾,且昨夜聖旨就應當到了那邊府上,我可不敢教你們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