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聰明，卻還不敷通透，能看到的不過麵前，也還不曉得闡發前朝局勢。”毓媞低笑著問道：“當年皇後暗害年氏，又多次導致有孕妃嬪流產，可為甚麼皇上曉得真相後，卻冇有明辦她？”

“不必了，它一向都是涼的。”紫禁城內的情麵本就淡薄，這幾日毓媞除了心寒，另故意驚。錦雲身後，弘曆就藉口甯馨傷重，幾近都冇來過景仁宮存候。這不由得讓她思疑，弘曆彷彿早就曉得錦雲的身份，血緣乾係是最致命的不同。

“東西送疇昔了？”非論內心有多不舒暢，大要工夫還是必必要做，以是明天一早毓媞叮嚀銀杏送去了一尊白玉送子觀音。

在這座紫禁城中，不管多高的權勢都是天子所給，以是宮中女人從不在乎誰尊高位，而是重在存眷東風眷顧誰。倘若一時不慎，冒犯了正處盛寵中的主，那了局可就不堪設想。至於毓媞如許的難堪處境，那些女人劈麵是恭恭敬敬，背後裡還不曉得如何數落笑話呢。

“獨一四阿哥，和五阿哥。”銀杏彷彿有點明白毓媞的策畫了。

毓媞先是一怔，才點頭笑道：“不過是些隨風擺的牆頭草，不必在乎她們。”

“長年六十九。”銀杏想了想才答覆。

“這也不是你的錯。”毓媞低頭沉吟，很久才深深地歎了口氣，問道：“就你的熟諳，在統統弘字輩的宗室後輩中，可有才德兼備的？”

“就因為如此，四阿哥纔不至於受娘娘之事連累，皇上會經心相護的。”銀杏秀眉緊蹙，看似理出的眉目，又繞成了亂麻。

現在恰是午膳時候，炕桌上詳確列舉的碗盤內，皆是油而不膩的魚肉珍羞。每份菜毓媞隻是略嚐了幾口，就再無食慾的放下了筷子，現在恐怕就是鳳髓龍肝她都食之有趣。毓媞斜靠在炕墊上，微微閉著雙眼養神，身邊放著銅鎏金纏枝牡丹手爐，不過內裡的炭都已燃燒，就如這情麵一樣是冷的。

景仁宮都麗寂靜的正殿裡，近兩天倒是格外溫馨，平常喜幸虧毓媞跟前阿諛的朱紫、常在，這會兒應當是在燕喜堂湊趣那位懷有龍嗣的新貴。

雍正帝是個極好麵子的人，從他即位以來宮廷醜聞就從未斷過，官方的平話段子也是一篇比一篇更出色。如果再添上母範天下的皇後實在是個氣度狹小，暗害皇嗣的暴虐婦人，那雍正王朝留給世人的最深印象，就剩“荒唐好笑”這個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