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但是王爺送來的情意啊。”秋思也隻是隨口提示一下,因為曉得佩蘭向來都不會接管她的建議。
正堂牆上掛著一幅幽蘭綻蕊圖,上繪纖葉苗條勁挺的寒蘭數莖,花朵清麗雅逸,淩霜吐蕊。蘭葉用雙鉤填彩法描畫,花蕊用白粉加淡墨點畫,構圖簡樸,卻神韻悠長。
書案就設在這間屋子的正中,配著一張七屏卷書式扶手椅,也鋪的是綿羊毛皮。而案上又放著兩方硯,乃鬆花玉雲池圓硯,和菊花石祥雲隨形硯;中間擺放著青玉把蓮水蟲荷葉洗,和青釉雙魚戲蓮紋洗;幾隻筆雖毫毛分歧,也大小不一,但筆管皆是彩繪纏枝蓮紋;書案左邊,除了外務府所製的淳化軒描畫宣紙外,另有幾疊彩色的描金銀粉蠟箋。
“表姐,你不喜好聽,我今後少說話就是了。”秋思立即以一副委曲的模樣告饒道:“不過是看其他的夫人都爭妍鬥豔的,人家也是擔憂你的職位。”
條案前的梅斑紋八仙桌上有一副冷暖玉棋子,兩張藤心圈椅相對而放。
佩蘭細看了一下那盆放在五屏風式竹紋妝鏡台上的水仙,比起以往的款式算是精美很多,僅用了株一莖並開了兩朵的,放在月白釉花盤裡,葉子隻留了凹凸整齊的三片,其他的全部下卷,用雨花石牢固成圈狀,遠觀似有幾分仙子淩波起舞之感。
見這丫頭舌頭都快打結了,佩蘭忍不住點頭笑問:“是‘洛神映箔湘妃語’吧?”
“以是我纔要親身拿去謹獻給額娘啊。”佩蘭高深莫測地一笑,她不喜幸虧屋內擺放水仙花,如果拋棄或隨便給彆人,恐怕會引來弘曆的不快,借花獻佛纔是萬無一失。
另有一幅行楷所書的春聯,乃是:縱無東風千裡送,沁芳亦在天然中。下又有一行小字,寫著:吟墨閣閣主手書。蘭圖和春聯都無落款,隻押著一個蘭花印。
高佩蘭,包衣三旗出身,其父高斌原是外務府禦書處主事,因才調橫溢而倍受雍正帝賞識,從雍正四年後便一向官運亨通,年初剛調任兩淮鹽運使同時代理江寧織造。佩蘭幼秉庭訓,早涉筆墨,書法尤其出眾。初入宮時被派到景仁宮服侍毓媞筆墨,見她知書識墨,且操行也不錯,就調去服侍弘曆讀書了。因發覺到她和弘曆情投意合,毓媞便在暗中品擇了兩年,感覺她是個可貴的好孩子,遂在得知雍正帝將敏芝指給弘曆為侍妾後,就親去禦前請旨,也讓弘曆把她收了房。
羅漢床劈麵,靠牆滿放著一排書架,中間是個正麵開七孔的博古格,此中一孔裝門,凹凸錯落,上部鑲透雕柺子紋花牙。此中有五格是用來陳放各式硯台;另一格放著筆架,上掛各種羊毫。在博古格的擺佈兩側則是欞格架,上麵摞滿了冊本,竹簡、帛錦、線裝書各種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