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女眷入宮後,雍正帝親賜嫡福晉烏拉那拉氏住永壽宮,側福晉年氏住翊坤宮,另一名側福晉李氏住儲秀宮,除她們三人外,餘下的兩位庶福晉及幾位格格則由外務府安排。
延暉閣位於禦花圃內西北,北依宮牆,是個坐北朝南三開間小樓,內裡看著隻要高低兩層,實在內部兩層之間另有一暗層。步上頂樓,春日能北望景山的峻挺蔥蘢,夏季可遙觀西山的銀裝素裹,因先帝康熙長登此閣吟詩賞景,以是年年創新補葺。
鈕祜祿·毓媞,滿洲鑲黃旗,大要看著是上三旗的貴族,但實際上也是個不幸的女人。她十三歲就被先帝指給了當今皇上,可在雍親王府邸十餘年都僅得格格之號,明顯生得玉容柔滑,卻像個透明人似的在王府中熬著,當今雖封了熹妃,還是不得寵。
小李子帶路,一向到延暉閣外叩門後才分開,前開門的宮婢名叫銀杏,疇昔也在永和宮當差,前幾日才被打發到了景仁宮奉侍熹妃。
禦花圃在日合法空時看著倒是千萬精美,可這寒霧濃厚的淩晨,卻顯得比夜裡還詭異三分。
毓媞要攜她同坐,但穀兒要恪守宮規不敢僭越,再三謙讓後才分序坐下,聽其歎訴舊事,竟都是些自怨自憐的言語。
暗層內非常和緩,熹妃手持書卷,坐在一張鋪著雪狼皮的烏木大椅上,穿戴還是簡素,頭上也冇有多餘的飾品,身上穿了件淺綠色緞繡花草襖,咋一看還覺得隻是個有頭臉的宮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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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毓媞裹著鴨絨被,斜靠在木炕上小憩,聽到窗外有主子的私語聲,因想起這個月外務府還未將份例送來,又感覺身上的病彷彿更重了,才喚道:“碧桃,再去一趟太病院隨便找位太醫來請脈,看看我這病如何還不見好,然後去外務府問一下,非論甚麼炭先領些返來……”
“不想這延暉閣中也藏有納蘭先生的詩詞,一時看得出神,竟不知mm已經出去了。”毓媞趕緊放下詩冊,上前將穀兒攙了起來,動情地說道:“mm不必對本宮如此,若非當初得mm互助,本宮何來本日,說來mm還是本宮的仇人。”
穀兒笑著點了點頭,並冇多問,便單獨上去了。
外務府的人因受了兩位庶福晉武氏和宋氏的好處,辦理居住宮殿的時候天然就會上心些,至於那些職位最低的格格,便是隨便安排。而鈕祜祿·毓媞母家權位不高,在王府時便是個透明人,外務府又豈會把她放在眼裡,隻將她分到了最是陳舊的延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