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冰冷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諷刺和不屑,且又是直呼天子名諱,可想霂颻對雍正帝是多麼深惡痛疾。
“不是的,不是的。”玹玗趕緊否定地點頭,望著那藏著期盼的寵嬖眼神,終究怯生生地見禮道:“姑婆……侄孫女玹玗給姑婆存候,姑婆萬福金安。”
“鬥?”玹玗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
康熙朝時,惠妃極其正視的養子胤禩和宜妃的親生兒子胤禟,不但同為一黨,更是極靠近的兄弟,他們和雍正帝因大位之爭而水火不容。雍正帝即位後對他們二人最是殘暴無情,削爵除宗籍,改名為豬狗,圈禁於宗人府,令他們受儘折磨而亡。
“能夠嗎?”玹玗驚奇地瞪大雙眼。
霂颻歎了口氣,柔聲問道:“如何,看不上我這個無權無勢的老太妃,不肯意?”
“出去吧,彆凍壞了,那康嬤嬤可不是心慈之人。”霂颻進入殿內,往爖火中新添了幾塊碳,對在門外深思發楞的玹玗招了招手,喚道:“想甚麼呢,那些陳年舊事已無可變動,不必再為此悲傷費心。”
本日真是奇了,連續碰到三個美意待她的人:舊時受過她母親恩德的李貴寶;那位不著名姓來源不請的爺;另有麵前這位曾集萬千寵嬖於一身的康熙爺宜妃。
冬霜深鎖宮牆曲,心怨凝寂塵凡愁。
“不消感覺奇特。”霂颻淡淡一笑,轉頭看了玹玗一眼,等她開口解釋這匾額之意時,倒是以背影相對,或許是想粉飾某些傷痛不讓彆人見到。“這殿名是胤禛取的,惠妃比我早回宮幾年,她那邊是謹心齋。而我回宮後,這東所殿才改成了慎心齋,他的意義是要我們謹言慎行。”
雖說同為郭絡羅一族,但若細論起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如果擱在當年,就是親侄孫女也難有此等殊榮。
雪夜裡,玹玗跟在如鬼似魅的霂颻身後,看著雪地上一個接一個的深沉足跡,心中俄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感慨。
悄悄地望著霂颻的背影,玹玗欲言又止,畢竟她隻是族中的長輩,年幼且經曆的事情也少,以是不曉得該如何出言安撫。
“看來你額娘真是費了很多心機。”霂颻點了點頭,臉上浮出一抹苦澀的笑,內心被愁悶深鎖。“是啊,想在這重重紅牆內活下去,鬥是必備的儲存前提,不是由你來喊開端,也不由得你想甚麼時候結束。鬥贏了,一定會風景平生;鬥輸了,了局是各有各的慘痛,我也是個例子。並且,不到死的那一天,你都不會曉得本身是贏家,還是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