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盈盈地問:“不知兩位掌門緣何相爭?”
“嘖嘖,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瞧她生得此人模人樣的,如何會是這般德行?”
在江上泊了兩個時候,待踏入雙鳳鎮,已近中午,天璣府披紅負傷,好不喜慶,已有很多門派到了。他們見了我,莫不竊保私語。我功力算得上乘,即使他們聲音不大,還是有些話傳入耳中。
“拿你沈素心的命來換如何!”說話間手中大刀猛地插在我麵前的桌子上,桌上物什一應而碎,他瞪大了眼睛,殺氣騰騰。
“……”
屠蕭鵬麵子上贏了幾分,也不好再與我爭論,乖乖讓步了。直到暮色來臨,婚宴結束了,也未再同我難堪,但我曉得,此事還冇有完。
屠蕭鵬看我一眼,不甘地收了刀,拱手道:“屠某報仇心切,失禮了。”
“這不是縉雲大弟子沈素心嗎?她如何來了,不是說她已經分開縉雲三年了嗎?”
我想說這不是很較著嗎,我們兩派的事江湖中另有誰不曉得。哪知屠蕭鵬竟指著我方纔的坐位答:“這是老子的位子!”
“那掌門待如何?”
“不過是件小事罷了。”她抬手招來婢子,“不過酒食既已用過了,怎好再叫沈女人讓位,還請屠掌門委曲一下,換個位子。”她雖說著委曲,卻讓婢子引著屠蕭鵬等人去坐了前麵的空位。
我心中一壓再壓的肝火再也按捺不住,轉頭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部下一緊,那薄瓷酒盞頃刻化了齏粉,虎魄色的液體濕了衣袖,惹得一身酒香。
他冷冷乾笑兩聲,“如此恰好,你我兩門恩仇也該清一清。”
都說婚禮中新娘子掀起紅綃是很不吉利的,三年前我毀了她一樁姻緣,現在,又攪亂了一樁。
“傳聞她在南山下開了個藥廬,給來往的百姓治病,還自稱甚麼南山居士,真是好笑……”
宮玄和方婉芷的婚宴就在這一日,想來武林大半的門派都有人蔘與,蒼山派定也在此中,這場鴻門宴我不得不去。
這時耳邊一個粗暴的聲音如雷乍起,“本來是縉雲弟子,我當是誰!”語氣裡儘是不屑。
蒲月初十是個好日子,皇曆上寫:宜嫁娶,出行,買賣,會親朋……隻是於我,卻不是個好日子。
我細心一看,才發明那坐位中間確切有個小牌子寫了“蒼山派”三字,並且在場各派都不是胡亂坐的,所坐挨次都是按各派在武林職位排的……在“蒼山派”以後有幾排坐位空著,那邊纔是“縉雲舍”……
“莫覺得我不敢殺你!”他手中大刀猛地朝我揮來,我敏捷今後一仰,左腳往地上一蹬,向後滑出數尺,正欲拋出袖中金線,麵前卻俄然閃過一抹紅色。我一愣,細心望去,竟是宮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