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念晚_求藥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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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行動一滯,昂首細心打量起麵前這個男人來,隔著雨簾,瞧不清他的容顏,但我能感遭到他眼中的果斷與固執。

他是我相濡以沫的夫君嚴澤青,也是我平生中最大的遺憾。

我環顧四周,責怪道:“如何一小我出來了,蓮兒去了那裡?”

不消說也知來人是誰。我轉頭,麵前的男人一身青衣,眉眼暖和清俊,一張臉白淨如玉,幾分病態,五官精美似砥礪,像是從水墨畫裡走出來的謙謙君子,獨一不敷,是一雙本該燦若星鬥的眸子黯然無色。

我持續問:“我如何能信你?莽山險要,即便你肯涉險,也一定有命返來。”

我往石臼中投一把藥材,細細研磨著,“縉雲舍與存亡門互不來往,非論你求的是甚麼,我都不會給你。”

“甚麼也不可,縉雲奇珍奇寶儘有,你覺得,我會缺?”

他驚奇,“你安知我是?”

我望瞭望天,又看了看他已然儘是泥濘的衣裳,正想勸他出去躲躲雨,等雨停了再走,可他已經回身往山下去了。

倒不是我絕情,隻不過,這是師門定下的端方,縉雲舍和存亡門毫不來往,雖說我現在不在師門,但端方不成破。

山裡的雨向來來得疾去得也快,夜幕將臨就已經停了,早晨又是一派腐敗氣象。

沉默很久,我終是問:“你要求的,是甚麼?”

“旬日以內,我定將莽山烙鐵頭奉上,還望女人到時莫要不取信譽。”他揖手,已是作道彆。

“宮玄,存亡家世六代門主以後,青崖堂主,蒼梧劍宮玄。你腰間的佩劍已經出售了你。”我打斷他。

“若我以莽山蝮蛇膽相換呢?”

“冇有。”我將搗好的藥末倒入漏鬥中,冷冷答道。

世人儘知,這些年我尋遍天下良藥,始終治不好澤青一雙眼睛。蛇膽明目,而莽山多蛇,珍奇無數,以烙鐵頭為最,若能得一尾,說不定有一線朝氣。隻是,莽山險要,蝮蛇劇毒,就算我肯涉險,澤青也不會讓我去。這男人清楚以命相求。

他抬眸,一字一頓道:“濁心丸。”

蓮兒是我們的丫環,兩年前我在山腳救下了她,她便留下來照顧我和澤青的起居。

他低頭看了一眼腰間那柄劍,然後昂首,“女人公然好眼力。隻是,就冇有半點籌議?”

“若我用其他東西互換呢?”

是夜,我正站在迴廊裡望著一池荷花入迷,俄然被人從身後環住,他說:“素心,這麼晚了,一小我在這裡想些甚麼呢?”

我第一次見到宮玄,是在南山的藥廬。那日傍晚,天下大雨,他撐一把素色的紙傘,紅衣烈烈,幾近灼傷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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