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烈猛地昂首，眼中閃過一絲惶恐。石蒼卻暴露豁然的淺笑："烈掌兵戈，岩主耕戰，薇司醫藥...三脈同輝。"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消逝在風裡。石槐捧著三塊碎石，用硃砂彆離在上麵刻下"刃田草"三個字，遞給三人。

石岩的農族拉著可拆卸的石磨，車轍裡埋著刻有箭頭的石樁。路過泥沼地時，他們用曬乾的蘆葦和石塊鋪出通路，卻不慎丟失了半袋麥種。幸虧碰到魚部落，用野粟換得二十艘獨木舟，現在正沿著河道向甜水湖進發。石岩站在船頭，望著河岸上重生的野粟，牛骨尺在掌心磨出了繭子。

"蒼狼從不會困死在同一個洞窟，"石槐的聲音裡帶著欣喜，"你們看，星星已經為我們照亮了前路。"石烈握緊石矛，石岩展開新的輿圖，石薇取出密卷——三人對視的刹時，俄然明白了父親臨終前的深意：真正的強大，向來不是恪守一方，而是讓族群在分歧的地盤上生根抽芽。

"該讓孩子們返來了。"石蒼俄然開口，右手緊緊攥著腰間的墨玉刀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洞彆傳來小童追逐的嬉鬨聲，卻讓他想起三十年前那場慘烈的雪災——當時他剛接過族長之位，帶領族人啃食樹皮熬過寒冬，現在卻要在病榻上目送部落走向未知。

石薇的醫商族步隊飄著濃烈的藥香，車轍裡撒滿了防備瘟疫的蒼朮。在紅葉穀，她用自創的創傷藥膏救了花部落酋長之女，對方以三十匹戰馬相贈，還派來領導指引商路。現在，她摸著懷裡的蛇形玉佩，那是花部落的謝禮，上麵的紋路竟與密捲上的圖騰一模一樣。

石岩俄然抓住她的手腕，從懷裡取出一塊碎玉："這是阿爹藏在石縫裡的，你看。"月光下，碎玉大要竟刻著一條蜿蜒的商路，起點是一片從未聽過的湖泊。遠處傳來石烈訓話的聲音，異化著青壯們打磨石矛的"沙沙"聲。石薇握緊碎玉，艾草在風中悄悄搖擺，像是某種無聲的前兆。

冬至的晨霧滿盈在黑石山脈間，石烈的石矛穿透岩羊咽喉的刹時，東方天涯正出現赤色。他望著岩羊眼中逐步消逝的光芒，俄然想起父親第一次帶他打獵時說的話："蒼狼從不憐憫獵物，因為狼群需求儲存。"

"夠了！"石蒼猛地起家，卻因狠惡咳嗽栽倒在獸皮褥子上。養女石薇趕緊放下藥罐，伸手扶住白叟顫抖的肩膀。她發間的艾草跟著行動飄落，混進火塘裡，騰起一縷帶著苦香的青煙。"阿爹的傷需求冰棱花，"她輕聲說，指尖撫過石蒼右肋腐敗的傷口，"我明天就帶藥隊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