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綿見富察氏神采鬆動,趕緊道:“瑪姆不信我說的,大嫂說的,總該信了吧。今兒就叫繡娘進府,選個光鮮的色彩,做個時髦的格式。”
富察氏淨了麵,將厚厚的粉擦了,才感覺清爽了,不過心中仍不足氣,板著臉對滿臉堆笑的宜綿道:“家中不過四顆桃樹,一半的枝椏都被你采了,到了六七月看你吃甚麼?”
富察氏點點宜綿的額頭道,略帶無法道:“你個煩人的丫頭,可彆把我的好料子給糟蹋了。”
“瑪姆放心吧,您現在惱了我,過些日子隻怕要好好賞我呢。”宜綿拍了胸脯道。
這阿瑪看著像個金剛,與斑斕柔嫩的額娘站一旁,的確就是美女與野獸的組合,但是對家裡人卻最是寬和,宜綿與他一貫靠近,她高興拿了犒賞,笑嘻嘻道:“既是阿瑪賞的,女兒就不客氣了。彆的,還請阿瑪幫女兒淘換幾個觀音瓶,用來插花。”
“女人,該起了。”
“那倒不是,家裡統統都好。我隻是看宜綿,忍不住要感喟。”
宜綿將料子拿給秋桃看,叮嚀道:“這是給老太太做的,你做個現在時髦的款式。你彆急著脫手,先想好款式再說。彆的,這衣服的盤扣我本身做,那些老款式的吉字扣、壽字扣,便不消了。”
陳氏一貫內斂,看了老太太這身穿著,隻笑道:“怕是年青了二十歲呢。”
富察老太太經不住宜綿歪纏,果然去閣房換了這新衣裳。這衣裳料子是梅子青纏枝蓮暗紋,做成了立領格式,棗紅色滾邊,大袖擺,新鮮的翠綠金魚扣。如許清爽的格式,便是宜綿本身都能穿的,老太太心中隻覺得這孩子混鬨。哪隻衣服一上身,她擱穿衣鏡前一照,便感覺陌生又彆扭,但是細心瞧了,竟也說不得丟臉。
瓜爾佳氏趕緊將手中的孩子給富察氏,宜綿也湊到一旁逗小侄女。小傢夥兒養得好,一臉的肉,又愛笑,非常討人喜好。宜綿握著她的小肉手,用另隻手的指肚戳她手上的小窩窩,小傢夥伸開嘴對著她笑,暴露幾顆白嫩的牙齒。
陳氏氣道:“如果宜綿如許的都不能留牌子,隻怕冇幾個能留牌子了。”
耿德金確切拿回一些好料子,都是綢緞,色彩也純,宜綿從當選了一匹天青色,說是給老太太做衣裳。
過了兩日,耿德金便拿過來四個青花瓷觀音瓶。本年氣候和緩,桃花開得早,不過三月初便開得暢旺。宜綿讓丫環去院中采了十多支桃花,插在瓶中,給富察氏、陳氏和瓜爾佳氏房中都送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