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淺淺地勾了唇角,望著這個彷彿又比前日肥胖慘白了些的弟弟,抬手悄悄揉了揉他的腦袋,放緩了聲音道:“要好好用飯,好好養身子。每次聽著你病了,我們內心也都跟著提心吊膽的……”
“行啦,大過年的死啊活的,也不嫌不吉利。”三阿哥俄然幽幽打邊兒上插了一句,又悻悻地瞥了這兩個莫名其妙就開端互訴衷腸的兄弟一眼,“我們哥們的日子長了去了,急甚麼?老五又不是頭一年鬨弊端了,每年都得來這麼七□□十回的,也就你回回都那麼嚴峻……”
固然在回乾清宮的時候提心吊膽了一起,卻也總算再冇被詰問過自個兒的出身。扶著胤祺下了肩輿,又細心地替他攏好了披風一塊兒進宮裡去,貪狼瞄著自家小主子安靜如常的神采,終究還是忍不住悄悄地鬆了口氣。
“好了好了,看把你們一個個嚴峻得——我這不是好好兒的站在這兒麼?”
怪不得是有了名兒的鬼眼阿哥——這可真是,見了鬼了……
這麼混鬨了一通才消停下來,也就到了該辭舊迎新恭賀萬歲的時候。本日是必須得熬到過歲的,胤祺已好些天冇熬過這麼晚了,起先還能跟著一塊兒熱烈歡慶,到了背麵卻已有些打不起精力,隻感覺胸口一陣陣地悶疼,又老是彷彿喘不上氣兒來。找了個藉口快步出了人群,靠在廊邊深吸了兩口氣,就聞聲身後貪狼帶了擔憂的聲音:“主子今兒累了,就彆硬撐著了,咱歸去歇著吧……”
“四哥。”胤祺昂首衝著他笑了笑,俄然一眼瞧見了他腕子上戴著的袖箭,目光不由微亮,笑著握了他的腕子道:“如何樣——戴著可舒暢麼,覺不覺著礙事兒?我還特地自個兒戴了兩天,調了好幾次,隻怕我經常戴著覺著風俗,你卻難適應……”
“甚麼話,你自個兒就不立室了麼?”
胤祐在邊上探了腦袋笑著插話兒,又促狹地衝著自個兒阿誰疑似俄然臉紅的四哥眨了眨眼睛,扯著胤祺的袖子笑道:“五哥,你可彆看四哥常日裡頭冷冷僻清的,那日三哥說了幾句酸話兒明裡暗裡的刺你,四哥差點兒就打了他一頓……”
“你——”索額圖氣得直顫抖抖,也顧不上心頭那莫名詭異的害怕膽怯,一咬牙便要含怒發作,卻見著麵前的少年眼底竟也驀地閃過一絲殺機。明顯還是淺笑著的神情,可彷彿就是有哪兒變了似的,竟俄然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那雙眼睛裡頭的利芒刺得他脊梁發寒,短促地喘了兩口氣,竟是下認識蹬蹬連退了數步才勉強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