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何嘗對你不放心過?”康熙淺笑起來,又寵溺地拍了拍他的背,親身攏著他躺回炕上,“時候不早了,你就在這兒陪朕一塊兒歇著吧。今兒的事不必往內心頭去,你說的那些個話,朕一字一句都記在內心頭,也會試著還是兒去做……小五兒,你放心——以往的那些個事,朕今後毫不會叫它們再產生哪怕一次了。”
胤祺把腦袋從阿誰小口裡頭探了出來,茫然地瞅著康熙,腦筋裡倒是飛速地運轉起來,儘力地回想著他究竟都說過了甚麼話——他衝出去揍太子的時候情感實在已經很衝動了,保不準就即興闡揚出了甚麼本不在打算內的台詞,現在再叫他複述一遍,隻怕都很難再一模一樣地背出來。
“對了——我如何把這個給忘了!”胤祺目光一亮,打炕上坐直了身子,鎮靜地扯著他道:“再叫巨門做一個,用不著跟我這個似的裝那麼多,一兩支便充足。隻是分量要輕些,要能擱在手腕上的,模樣精美些,卻也彆弄太顯眼……”
心神一放鬆,這話兒就又滿嘴跑船的冇邊兒了起來。康熙本來還認當真真地凝神聽著,到了末端倒是被他氣得樂了,忍不住照著腦袋小扣了一把:“本領的你!還在這兒顯擺上了……”
胤祺茫然地瞅著貪狼,隻覺著自個兒的腦筋彷彿已不大夠用了,張口結舌了半晌才道:“布——布甚麼玩意兒?”
“罷了,歸正我也不能替皇阿瑪見他,就叫他等一會兒吧。”胤祺笑著搖了點頭,又抿了口茶道:“對了,今兒晌午說吃甚麼了冇有?如果有好的,我可還得留著點兒胃口……”
到底也冇弄明白以自個兒的身材前提該如何實現吐血這麼有難度的事兒,胤祺恨不得拍著胸口矢語發誓,又把蹲在房梁上的廉貞這下來作證,這才總算叫康熙撤銷了立即找個太醫給他看一看的可駭動機,卻還是被半逼迫地裹著被子扛出了漱芳齋,坐上肩輿便直奔昭仁殿去了。
“哦……甚麼?”胤祺俄然抬了頭,望著貪狼莫名奧秘的笑意,內心頭生出了個不祥的預感來,“吃了哪一個——石頭還是剪子?”
貪狼含笑應了一句,又把邊兒上早備著的茶水滴心端了過來:“皇上還未退朝,大抵是在議昨兒的摺子。梁公公中間兒倒是返來過一趟,問主子如何樣了,醒冇醒過。本想叫個太醫過來的,見主子睡得安穩,就冇敢滋擾。”
兩小我都在轉著自個兒的心機,這一起竟也是始終冷靜無語。肩輿直接被抬到了昭仁殿裡頭,胤祺再一次被連著被子一塊兒端到了炕上,隻覺著自個兒的莊嚴彷彿遭到了激烈的應戰,鬱鬱地在那廣大的炕蓆上打了兩個滾兒,把臉埋到被子裡頭不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