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目不斜視地傳了康熙的口諭,回身便要回南書房裡去服侍著,卻被索額圖俄然一把扯住了衣裳:“梁公公,你給我交個實底兒,萬歲爺到底是不是曉得了甚麼?西邊兒自個兒跟自個兒打得正熱烈,我到底有甚麼可報的!”
胤祺的唇角模糊噙了一絲意味深長笑意,微垂了眸打量著青石板上的紋路,含著笑持續緩緩道:“我問,你答——那西麵的諸部落裡,可有一個叫準格爾部的?”
“索大人,無妨就跟胤祺對賭一把如何?”
“好,索大人公然好派頭,還冇聽賭甚麼呢,竟然就這麼把場子給接下來了。”
“孤曉得皇阿瑪寵著他!皇阿瑪不寵著他,莫非還寵著孤不成?”
“你們可長點兒腦筋吧——彆的不敢說,惹了五阿哥的可冇一個活的好的。”
“準格爾部現在的新首級,名字叫做噶爾丹。”
這個看上去內疚又無辜的少年微撫了身子湊到他耳邊,含了笑低聲開口,聲音和順得近乎私語:“明珠大人已經跟我賭過一次了,隻不過輸得實在有些慘——這一次,可就看索大人的了……”
這些人尚在心中腹誹著,倒是不曉得他們念著盼著的那位索大人現在卻正站在南書房外頭打著顫抖,明顯已是八月裡的風涼氣候,卻生生的憋出了一腦門子的盜汗。
“至於彩頭,就定成一車的豬腦筋罷……”
這些小我固然不敢再多言語,一旁的馬齊倒是冇這個顧慮。他出身富察氏鑲黃旗,現在又已位列左都禦史、議政大臣,是被康熙欽點至東宮幫手太子的。這一次明珠的垮台,他在此中卻也出了很多的力,立下了頗大的功績:“殿下,五阿哥現在恰逢其會,又受萬歲爺寵嬖——如果真有此心,隻怕對殿下也是個不小的威脅……”
“跟朕求甚麼?你外祖就是管這一攤子的,你想帶就帶出去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無窮憋屈的太子氣憤地一拂袖子,冷冷地哼了一聲,起家大步回了寢殿去了。
胤祺無辜地回望歸去,他家皇阿瑪當真說事兒的時候很帶感啊,他如何能打斷這麼在狀況的飆戲,提早搶詞兒拆台呢?
“皇阿瑪,固然兒子還得您抱著才氣看著輿圖——可兒子都管了半年的織造府了……”
“……”康熙俄然放了茶杯,一臉嚴厲地盯了他半晌,才終究咬了牙緩緩道:“你都聽明白了,乾嗎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