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模糊覺著今兒自家皇阿瑪的確耐煩得有些不大對勁兒,卻畢竟是累得狠了,實在懶很多想,挪動著身子尋了個舒暢的姿式便不管不顧地沉甜睡去。康熙坐在榻邊悄悄地守了他半晌,俄然放輕行動捏住了他的腕脈,凝神探了好久才輕歎一聲,將毯子重新掩好了,放輕步子出了門:“太醫如何說?”
“一辦起事兒來就不要命,也不知你這孩子的軸脾氣是隨了誰。”
康熙長歎了一聲,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又朝著屋子裡頭那睡得正熟的孩子望了一眼:“小五兒的苦衷太沉,人都說慧極必傷……朕打他一巴掌,灌他一碗藥喝,他都能跟朕叫撞天的屈,像是真委曲得甚麼似的。可自個兒真受了甚麼罪,哪兒疼了哪兒難受了,他卻向來都不跟朕說一句。朕有幾次是真被嚇壞了,真怕這孩子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就倒在了哪個朕看不著的處所……”
康熙這會兒大略也發覺出來了自個兒這個主張實在不靠譜,一臉不歡暢地捧著茶不吭聲。胤祺哭笑不得地打動手勢叫梁九功從速撤離空難現場,自個兒摟了康熙的胳膊,仰著頭認當真真地輕聲道:“皇阿瑪,兒子不走,一向陪著您……”
“胤祺。”
“那您還不如拿根繩把兒子拴上呢。”
因而,睡了一覺隻覺神清氣爽疲累全消的胤祺一展開眼,就對上了康熙眼睛裡頭近乎偏執猙獰的非常亮芒。另有些渾沌的認識突然復甦,下認識就狠狠地打了個顫抖:“皇阿瑪……兒子長尾巴了?”
激烈的驚駭俄然囊括了康熙的胸口,他捨不得吵醒這個睡得正香的兒子,可他必須得想個彆例把這個孩子留住,緊緊地圈在他的身邊——再不叫他替彆人去擋甚麼災,隻要他好好的活著。甚麼狻猊臨世,甚麼佛家護法,他十足都不管,既然塵凡留不住緣法,他就必然得想個彆例,破了這必定遲早要走到頭的命數。
胤祺驚駭地看著麵前彷彿中了邪的皇阿瑪,半晌一頭倒了歸去,不由分辯地扯著被子矇住了腦袋:“我可真是睡胡塗了……”
胤祺天然樂意跟康熙在一塊兒待著,可也毫不想就這麼寸步不離地甚麼都乾不成。聞言不情不肯地嘟囔了一句,又俄然想出個彆例來,目光一亮道:“皇阿瑪,您稍等一會兒——兒子有個彆例,隻是得有些費事。”
……?!
再說了,他正享用著這有人疼有人寵的好日子,趁便偶爾知己發明,為著自個兒的老不知恥慚愧自省呢——如何著就在旁人的眼裡頭變成了個忍辱負重帶病對峙事情,感天動地又悲慼愴然的央視八套典範好乾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