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驚詫地眨了眨眼睛,俄然對那一名索大人產生了非常不由衷的憐憫。要說這索大人外號滿天飛的事兒,最多三成是他的鍋,剩下的可實在不能怪他——誰叫當今的這一名萬歲爺,帶著頭兒的就是個嘴損起來毫不饒人的主兒呢?
康熙喜好聽他乾脆,胤祺也有這份兒耐煩,總能找著些輕鬆鎮靜的話題說給康熙解悶兒。梁九功湊著門口往裡頭瞄了一眼,看著自家萬歲爺唇角舒心的笑紋,也是老懷大慰地點了點頭,快步下去叮嚀下頭寺人們從速做些個精美的點心備著。他們這位小阿哥說得餓了,但是要挨處地找食兒吃的。
他隻是隨口提起舊事,卻叫胤祺心中驀地豁然開暢,忍不住抬手給了自個兒一巴掌——如何把噶爾丹這麼大的事兒給忘了!
這天兒可還冇黑透呢,他總不能當場做上一場白日夢,天然也就冇法立時就說得過分明白。康熙倒是反應得很快,微蹙了眉略一思忖,便點了點頭道:“朕這就著人往西邊兒去查——既然索額圖這麼有閒心,前兒又剛去跟沙俄定了尼布楚條約,也算得上是‘軍功卓著’了。今次就還叫他去吧,免得每天合計著拱了暢春園……”
旁人非論,起碼“被養病”的五阿哥,對這一條真諦的熟諳無疑是刻骨銘心的。
見懷裡的兒子神采總算和緩了些,眼裡也垂垂規複了神采,康熙這才略略放下心來。負了手站起家,思考著緩緩踱步道:“說來也怪,你還真不是第一個對朕說這秋獮有傷害的人——你可還記得前兒你師父受的那傷?那一次本是下頭報上來,說豐台大營以外有生人窺測,朕才叫九功跟天霸去瞧瞧是如何回事兒。誰知真叫他們給堵住了幾小我,隻是那幾小我的身法奇特,冇能抓得住,還累得天霸被傷了一箭……朕轉頭去瞧他的時候,他卻也跟朕提過,那些人彷彿意在秋獮,叫朕務必謹慎。”
胤祺理直氣壯地一昂頭,俄然就端了個大義凜然的架式。康熙被他逗得忍不住發笑,又用力地點了他兩下,這才坐歸去持續批覆著摺子,“對了——你之前跟朕提的,說下頭送來的密報彷彿有些個甚麼竄改的事,再跟朕詳細說說。朕聽著有點兒意義,如果你能辦得明白,這差事就給你練練手。”
“整天滿腦筋想的都是些甚麼東西,朕看你實在還是太閒……”
“除非——是透了甚麼風聲,俄然就有一群人開端活動了……”胤祺給康熙添了一杯茶,又考慮著摸索道:“要不要兒子請師父下去瞧瞧,看看是不是有甚麼冇傳到朝中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