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放心，主子這就去。”

當時在承乾宮說的那些個話，當然是成心說給康熙聽的，裡頭很多卻也是他的至心話。一個曾經爹不疼娘不愛的棄兒，現在父母雙全備受寵嬖，他另有甚麼可不滿足的？又哪故意機去究查甚麼爹哪兒做的不好，娘哪兒給的不敷？不缺愛的孩子纔敢去討取的更多，他當然用不著靠著這些個溫情才氣活著，卻也半點兒都捨不得就這麼肆意去華侈踩踏。

“你總算……也怕了麼？”皇後淺笑著望向他，眼裡彷彿閃過終究賽過他一次的亮色，卻像是風中殘燭普通，隻飄搖了一瞬便燃燒下去，“放心吧，將死之人……這病氣，是過不了人的。都得一併收著，斂著，到那十八層的天國裡頭去，生生世世，輪循環回的刻苦……”

要說康熙對這位佟佳氏究竟是甚麼豪情，胤祺還真不如何能看明白。一來是他畢竟冇有過這個前提，弄不懂這帝王心性跟後宮之事到底是以甚麼體例有機融會的，二來也是他這兩年幾近被跟貴妃完整的隔分開來，也冇甚麼細心體味的機遇。總歸是一頭霧水，倒不如直接問問梁九功的定見再做籌算。

梁九功點了點頭，他按理也是該立即跟著趕到承乾宮去的，可畢竟是五阿哥親口拜托的事兒，他卻也不肯分攤下去叫那些個小寺人們做――幸虧那暗道已叫人開出來了，騎馬來回要不了多久，再由大西門兒快馬趕到承乾宮去，也許比這走路還能快上幾分，倒也誤不了甚麼事情。

胤祺點了點頭，又細心地想過了一圈兒式微下甚麼，這才叮嚀轎伕起轎，自個兒也坐了歸去，翻開了梁九功剛塞出去的那一個食盒。

他說得隱晦，胤祺內心頭卻明白――當初佟佳氏隻是貴妃時也就罷了，可她就算隻當了半日不到的皇後，也已成了眾阿哥的嫡母。一旦皇後大行，阿哥們必得守孝三日，頭一宿是毫不能吃甚麼的，今後三天也不過能吃些無油無鹽的米湯青菜。他這身子如果再這麼折騰，少不得又得昏疇昔兩次，萬一再鼓吹出去，他今後可真就冇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