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說甚麼都不肯去歇著,始終把這個兒子緊緊地摟在懷裡,免得他痙攣的時候傷了自個兒。梁九功在邊上看得暗自心驚――他打小就跟著康熙,可還從冇見過本身這位主子竟還會有如許和順耐煩的一麵。幾近像是平常百姓家那些個寵嬖孩子的父親一樣,把兒子摟在懷裡頭耐煩地拍著哄著,眼裡儘是半點兒都做不得假的擔憂疼惜。
折騰了大半宿,胤祺身上的高熱才總算是垂垂退了下去。身上的汗一層接著一層地往外冒,連著換了幾次的衣裳,終究算是勉強安穩了下來。太醫們這才鬆了口氣,總算騰出了手來,仔細心細地給他背上的傷痕塗上了傷藥。
他卻不曉得,如許的行動落在康熙的眼裡,無疑更是鑿實了阿誰明顯受了委曲又不敢說的乖寶寶形象。康熙的內心頭一陣悶疼,俄然咬著牙沉聲道:“你知不曉得……朕一向在等你說?隻要你和朕說,就算是斥責太子――朕也定然會護著你!”
康熙這一次冇有行動,隻是依著他叫本身漸漸放鬆下來,深深地望著懷裡頭慘白又荏弱的兒子。
恍忽間像是又回到了阿誰雪夜。老院長抱著他跌跌撞撞地跑著,粗重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這時候反倒覺不出有多難受來了,隻是想叫那位白叟慢一點兒,雪天路滑輕易跌倒,不值得為他這麼焦急。
梆子遠遠地響了三聲,夜已到了半夜了。
那一雙清澈的眸子裡冇有半點兒的委曲怨懟,仍然是一片明月流水般開闊竭誠的體貼,卻叫康熙心中更加痠疼得短長。沉默半晌才悄悄撫上他的額頂,微啞了聲音道:“你這蠢孩子……受了委曲,如何就不曉得跟朕說呢?”
太醫們苦著臉一起小跑地忙上忙下,幾近就要被這一名的確冇完冇了的小阿哥逼得撞了牆。胤祺燒得實在太凶惡,身上又帶著傷,拖到了半夜都冇能叫汗收回來,到最後幾近是一陣一陣地抽著筋,小小的身材在康熙懷裡了無活力地痙攣著,牙關緊得連藥都灌不下去――這要不是在皇宮大內,頂尖的太醫們經心極力地圍著轉,任誰都隻會覺著這孩子的小命準是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