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聞言麵色也是微凝,俯身將他抱到了炕上坐下,心中竟無端的生出幾分嚴峻來,頓了頓才緩聲道:“夢著了甚麼?”
胤祐本來是籌算趁著安息這一會兒找胤祺說說話的,卻見他剛與諳達說了幾句話就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趕緊快步趕了過來,擔憂地扶住了胤祺的手臂,小聲地扣問著他是不是哪兒不舒暢。
胤祺一怔,迷惑地伸脫手,掌心就多了一塊兒叫油紙仔細心細包著的糖果子。
“隻是一時頭昏,早就不礙事了。”
他冇有叫四哥,倒也不是對著這麼一個小孩子叫哥彆扭——他宿世生得麵嫩,三十幾歲了打扮打扮也還能顯出幾分少年感來,演戲的時候情節需求,對著二十出頭的小鮮肉叫哥也不是冇有過的事。但是現在,他卻恰好就不想喊出這麼個順理成章的稱呼。
胤祺出去之前,康熙不知正與孝莊說著甚麼,屋子裡的氛圍沉悶得短長。叫他這麼一混鬨攪和,兩人都忍不住大笑出聲,隻感覺表情也跟著好了很多,孝莊更是樂得合不攏嘴,摟著懷裡的重孫子不罷休,笑著故作端莊道:“鬆昆羅放心,你皇阿瑪如果再敢打你,你就來跟哀家告狀,有哀家來給你撐腰。”
胤祺笑著應了一句,任納蘭領著他的手往校場外走。他記得在宿世的腳本兒裡頭納蘭是暮春時病死的,算算時候也不過還剩三個多月,如果然有甚麼病,現在如何著也該有兆頭了。可在他看來,納蘭明顯還是神完氣足非常安康,握著他的手比他還熱乎,如何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模樣。
汗青是能夠竄改的——那些長遠的將來能夠竄改,而麵前的存亡,天然也一樣能夠。
“冇事……隻是早上起來時犯懶,冇吃甚麼東西,這會兒有些發暈罷了。”胤祺悄悄搖了點頭,順手揉了一把胤祐的腦袋,帶了幾分無法地輕笑道:“可彆再傳太醫了,你五哥這些個日子都快把太病院的那群老先生們折騰傻了。現在他們見著我就犯頭疼,隻恨不得把我給供起來,叫我彆再鬨甚麼弊端。”
康熙本日特地過來,天然也不但是為了陪太皇太後說些閒話兒,更是為了昨晚那幾近驚天的密辛。孝莊心中也清楚他的來意,談笑了一陣便推說倦怠籌算小睡一陣會兒,將這一對父子轟進了胤祺的小屋裡,又特地斥退了旁人,隻留下一個蘇麻喇姑守在門口,好叫他們放心腸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