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著就到了冊立太子的日子,胤禛被帶到乾清宮去垂聽聖訓,其他的兄弟則早早兒的聚在了門口等著。細細地盤算著這彷彿很有些深意的日子,胤禟忍不住輕笑著調侃了一句,又獵奇地望向一旁一臉事不關己假寐著的胤礽:“二哥二哥,這冊立太子的章程是甚麼樣兒的?”
“是——弟弟記著了……”
“五哥,不瞞你說——當時信兒一送到木蘭圍場,我內心就慌了。”
胤祥畢竟是個刻薄的好孩子,忙開口圓成了疇昔,又望向一旁含著笑不緊不慢品茶圍觀的胤祺:“五哥,這得要多久啊?我傳聞還得吹打祭奠,百官恭賀,不折騰半天都完事兒不了……”
一氣兒地說了這一大段下來,他才終究用力地拿袖子抹了抹眼睛,把混著淚水的那一碗粥大口地吃潔淨了,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淌。胤祺極輕地感喟了一聲,拿了張荷葉餅耐煩地給他卷著烤鴨肉,又抹勻了醬,細細地夾了蔥條黃瓜,卷好了遞疇昔溫聲道:“彆哭了,一會兒該吃不下飯了,聽話。”
胤祺笑著溫聲叮囑了一句,又把那食盒翻開,拿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臘八粥遞給他。胤俄手裡捧著臘八粥,卻忍不住一個勁兒地往食盒裡頭瞟,又用力地抽了抽鼻子:“真香!必定有烤鴨子,唔,應當另有臘肉,另有燉鹿肉……”
在這一場風寒好得差未幾了的時候,胤祺實在是去過一趟宗人府的。
從小到大這一招用來哄這個弟弟都屢試不爽,見著他總算被這些個吃食給引開了心機,胤祺卻也終究略略鬆了口氣。又陪了一陣,見著他已吃得差未幾了,才含笑揉了揉他的腦袋:“聽話,好好的在這兒待著,彆老胡思亂想,等過了年就能出去了——你不是還想著跟小九兒一塊兒做買賣麼?轉頭你們倆好好揣摩揣摩,要本錢上五哥這兒拿,誰說就甚麼事兒都做不成了?”
麵對著這麼一個阿哥,貪狼卻也實在生不起甚麼惡感來,也隻好無法一笑,半哄著他溫聲道:“要想再找著那滋味兒卻也不難,十阿哥轉頭再餓上一天甚麼也不吃,等再吃的時候,就吃甚麼都覺著好吃了。”
“放心,我準定把話給老八帶疇昔。”
他每說一句,胤禩的神采就慘白一分。聽著他把話說完,胤禩的臉上幾近已不剩甚麼赤色,好久才垂下頭苦笑了一聲:“直到曉得了那小我真正的身份,我才終究認識到我究竟都乾了些甚麼……當時太子要拿劍砍了我,我乃至動了不如真就死在那把劍下的動機——可我已經是個不忠不孝的孝子了,就算已經甚麼都冇有了,就算這麼生不如死地活著,我也仍然不敢死,不敢讓皇阿瑪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