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八阿哥內心一驚，下認識喚了一句，又警戒地向後退了兩步，“大庭廣眾之下，太子還請慎言……”

胤俄梗在地上不說話，內心頭卻還是模糊有些發虛。這獎懲比他想得要重了很多，可也冇重到不能忍耐的境地，他故意想要辯白幾句，卻又擔憂對八哥下頭的打算有甚麼倒黴。下認識就轉頭看了八阿哥一眼，卻見那人正垂了眸寂靜肅立，竟是連半個視野都冇給他，胸中俄然騰起些莫名的委曲，咬著牙一頭磕在地上：“兒臣無話可說，皇阿瑪情願如何罰，就如何罰兒子吧！”

這悄悄巧巧的四個字撂下來，卻幾近叫朝堂上的官員們一個個幾近驚得閃了腰——今兒這都是些甚麼事？如何上來一個認罪一個，竟像是恐怕不敷罰似的，連一個有話辯白的都冇有？就連他們這位恨不得誰碰誰不利的太子爺，竟然都變成了旁人想參就參的軟柿子不成？

康熙氣得直顫栗，胸口短促地起伏著，一時倒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才又望向身側的太子，艱钜地啞聲道：“太子……你有冇有甚麼可辯白的？”

“老五起來吧，若說朕現在還能有半點兒安撫，也隻要在你身上……”

太子淡淡一笑，狀似密切地摟了這個弟弟的肩，湊在他耳邊緩聲道：“你太不體味皇阿瑪了——他白叟家確切早就有廢了我的心機，卻又不捨得，以是才叫我在這個位子上賴到現在。可也恰是因為他不捨得，以是真正點了這根炮撚兒的人，就會接受他的統統不甘心，統統遺憾，統統肝火，和統統的殺機……”

“八哥，使不得！”

“回皇阿瑪，這第二小我，兒臣要參的是兒臣本身。”

太子嗤笑一聲，又輕挑了唇角，奧秘地接著低聲說下去：“你是做的不錯，今兒這一出以退為進的逼宮，也乾得確切標緻，噎得皇阿瑪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你曉得——廢了我的人，會接受皇阿瑪甚麼樣的肝火嗎？”

胤俄倉猝喊了一句，眼淚已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手腳並用地往前爬了幾步重重磕了個頭：“皇阿瑪，這都是兒子一小我的錯兒，兒子曉得自個兒在乾甚麼，怨不得彆人！”

想不到他這時候竟然還想著要參人，康熙微挑了眉，乾脆也拿出了十成的耐煩，望著這個不知何時起竟已陌生至此的兒子淡聲道：“說吧，朕倒很想聽聽，你籌算參甚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