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希奇，這麼威風的一頭海東青平白打天上一頭紮下來，店家竟也見怪不怪似的，神采竟然比吃驚不小的胤祐還要淡然幾分：“喲，九爺今兒帶流風大爺來了——還是老模樣？”

胤祐這才模糊反應過來自個兒怕是上了賊船，微蹙了眉警戒地打量著這個弟弟。胤禟倒是一臉憂愁地歎了口氣，無可何如地歪了頭道：“我又有甚麼體例？在我哥眼裡我還是個可天真的小屁孩兒呢，我也不敢叫他曉得我實在早就甚麼都懂了。你歸去就彆跟我哥提我乾嗎了，就說是你自個兒想的，把老八跟老十他們唱的這一出好好地學給我哥聽——也千萬彆說我把我侄兒給偷出來了，他們一向說要給它戒酒呢，轉頭要曉得了我偷偷給它喂，這就又是兩頓揍……”

“那天然是戴——帶著你出門的時候發明的。”

胤禟下認識就想顯擺一番戴先生的神機奇謀，話纔出口卻又覺著不當，麵不改色地順勢就又改了口，又一臉奧秘地朝天上指了指：“你不曉得，我過來的時候就叫我侄兒埋伏在外頭了，我們倆出來這一起，它都在天上幫我盯著呢。那些個土雞瓦狗的鼠輩，哪兒躲得過它的眼睛……”

“這一回的瘟疫就是我哥給扛住的，你覺著我會不曉得這裡頭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還冇等胤祐反應過來此人的身份，胤禟已氣若遊絲地低聲開口，眼裡是一片心喪若死的暗淡：“你奉告我，我哥實在還甚麼都不曉得，你是自個兒找來的……”

胤禟笑著湊了一句熱烈，快步追上了胤祐的步子，陪著他一塊兒出了門。老十的麵色有些尷尬，躊躇了半晌才又湊到寂靜著立在原地的八哥身邊，摸索著低聲道：“八哥，我今兒是不是又肇事了……”

“老模樣，給它七叔上一盤子蛋清羊尾，再來兩籠三鮮燒麥。”

胤禟擰開酒囊諳練地給流風喂著酒，又假模假樣衝著麵前仍然處在瞠目結舌中的七哥做了個揖，嬉笑著小聲奉迎道：“七哥，這兒的小吃做得好，我就在這兒請你一頓吧——知味樓是我哥的地盤兒，我要在那兒跟你說話，半個字兒都瞞不住他……”

目睹著鬨得差未幾了，被焦頭爛額的世人幾近忘記在角落裡的胤禟才終究施施然起家，照著老十的頭頂毫不客氣地彈了個腦瓜崩：“蝗蟲粉是我鼓搗出來的，賣也是我先賣的，天塌下來先砸我腳麵子上，你在這兒跟著上的哪門子火？”

等失魂落魄的九阿哥終究堪堪回過神，已經身不由己地坐在了一屋子的哥哥麵前，欲哭無淚地眨著眼睛，萬事俱備就隻差著再捱上一頓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