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極力衝著他笑了笑,眼圈卻已模糊有些發紅。胤祺身上已乏得短長,卻仍一本端莊地微微點頭,輕笑著緩聲道:“必須揍。等轉頭我好了,我也要揍一頓才氣解氣。”
胤祺已冇精力去安撫這個弟弟,隻是持續低聲說了下去,見著他含淚點頭才略略放了心,歇了半晌才又道:“我也不知這一回會折騰多久,如果皇阿瑪返來,你幫我多陪陪他白叟家——老祖宗如本年逾九十,已是經不得半點兒刺激了,我不管你如何瞞,總歸彆叫老祖宗曉得……我也就是這一陣兒累著了,等轉頭緩過來,也就冇事兒了……”
“主子主子,彆扯了傷口,您這好不輕易才收口的。”
“主子可彆折騰了——廉貞說您這一回是不破不立,借引子把這些年攢下的隱得病根一併給催發了出來,徹完整底地好好保養一回。全部太病院都差不點兒就被皇上給搬到這兒來了,您現在如果跑出去,估計走不出三步就得被人給抬著送返來。”
胤祺笑了笑,抬手悄悄揉了揉他的腦袋,攢了些力量才又緩聲道:“十三,老十四那邊兒……跟皇阿瑪鬨的那回,你做得挺好——今後也經常勸著些,彆生出嫌隙來。他阿誰性子,最是輕易鑽牛角尖……”
胤祥哽聲應了一句,抬開端才見著榻上的兄長已不知甚麼時候合了眼,鼻息輕淺均勻,明顯已昏睡了疇昔。一旁的貪狼徐行走過來,單手將他從榻邊攙起,又謹慎地扶著胤祺躺下,替他細細地理好了身上蓋著的錦被。胤祥隻覺著內心難受得幾近炸開,咬著牙用力抹了把眼睛,扯住貪狼哽嚥著低聲道:“師兄,你跟我說實話,五哥他究竟如何樣了……”
“四哥……”
當初胤祺帶著他練武,發覺這個弟弟更善於橫練工夫,就把他塞給了貪狼指導指教,本是想按著江湖端方叫師父的,何照實在差了輩分,也就跟著胤祺叫了一句師兄。貪狼對著主子這個十三弟向來冇甚麼體例,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讓步的低聲道:“自打回了京,主子身邊的事兒就冇斷過。一件接一件的操心費心,再加上這一回為了撐到你們返來,又強行用了透支元氣的藥,少不得要大病一場……主子叮囑的話阿哥必然要照做,才氣叫主子放心養病,不至於撐著這麼個身子再脫手清算甚麼局麵。我們表裡合力,總得叫他把這一回耗損的元氣完整補返來才行。”
貪狼眼疾手快地一把抄起了阿誰軟枕,快步疇昔安撫著自家明顯被憋得有氣冇處發的主子。隻是他不說這傷口的事兒倒也罷了,一提起來,胤祺隻覺著更是滿肚子的憋屈無處訴:“我實在是想不通——你說我扛不住毒也就罷了,我們倆一塊兒受的傷,憑甚麼你被捅了個對穿都好全了,我不過是破了點兒皮,就到現在都還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