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人，師兄——我今兒就不陪你們一塊兒用飯了，你們吃過飯也早點兒歇著……”

“五爺明兒歇一歇，彆這麼點燈熬油的跟著我們拚了。”施不全快步走了疇昔，拉過他的腕子凝神診了半晌，麵色便忽而嚴厲了下來，“這麼著不是個彆例，現在這脈象已顯出乏毫過火，如果再熬下去，少不得是要毀傷底子的。”

“南大人已經去想體例了，說是三日以內必有覆信——師兄先坐，今兒實在太晚，有甚麼事也隻能等明天再決計了。”

施世綸目光悠遠，意味深長地歎了一句，屈指算了算才又道：“秋獮另有一日便結束了，等萬歲爺迴鑾，五爺身上的擔子也能鬆快些——隻但願諸位阿哥們都能體味萬歲爺的苦心，彆再在這當口折騰出甚麼變故來了……”

“皇阿瑪，兒子冇錯，也實在不曉得有甚麼要認的。”

“五爺的眼界見地遠超我等，那些清理水源、除蚊捕蟲的體例也是聞所未聞，蚊帳防蚊更是彆出機杼。此番若換了旁人居中調劑，毫不會是這個風景。”

施世綸笑著道了一句謝，接過那一杯茶一飲而儘，又揀了塊點心塞進嘴裡囫圇著嚥了，這才長長舒了口氣，拖過把椅子放鬆地坐了下去：“五爺，現在都城流言紛繁，有的說這一次是有人在幕後用心為禍，也有的說甚麼太子失德乃至天降懲罰，這事我們決不成置之不睬……”

“現在這景象，那裡就能容得我撂開手不管……”

“本覺得藉著我這條腿冇跟去秋獮，深思著還能在京裡頭躲個懶呢，誰曉得留下的纔是累死累活賣力的。”

“混賬東西——朕如何就有你這麼個冥頑不化的兒子！”

胤祺筆下不斷，抬手接了張廷玉遞來的摺子擱在一邊，寫完了一張紙便遞給一旁的貪狼：“把這個給隆科多送疇昔，叫他用他的體例把這上頭的話傳遍都城——我不管他用甚麼體例，要多少錢問我拿，明兒早晨之前我要能在順天府門口聞聲這個說法。”

兩人點點頭各自應了，胤祺也撐著身子想要起家，卻忘了貪狼不在邊兒上，才站到一半手上便冇了力量，晃了晃就又脫力地坐倒了歸去。胸口莫名的發悶發緊，短促地喘了兩口氣，身上盜汗便一層疊一層地冒了出來。

“阿哥！”

“是。”貪狼神采模糊詭異了一瞬，卻還是應了一聲便快步出了門。胤祺拿起張廷玉遞過來的摺子看了看，又撿起桌上的鉛筆在紙上算了幾筆，才略略鬆了口氣道：“還好，勢頭總算是緩下來了，看來總算是差未幾漲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