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已再聽不下去甚麼，倉促出了書房，也不顧馬齊在背麵跌跌撞撞地跟著滿臉的有話要說。一途徑直出了東宮，翻身上了馬，竟是頭一回不管不顧地策馬疾走，直衝到了京郊的一片馬場才終究力竭，大汗淋漓地勒了韁繩，卸了力道任自個兒就這麼從馬背上滑落下來，一頭栽在了這一片長得翠綠富強的草地上。

太子明顯已喝得半醉了，胡亂掙紮著要把他的手推開，多年放縱的身子卻早已冇法兒和這個長年習武的弟弟較量，掙了半晌終究寂然放棄，用力地揪住了麵前弟弟的衣裳，哽嚥著放聲大笑起來。

“這有甚麼好問的——你整天不就跟個菩薩似的顧恤這個心疼阿誰，恨不得身上爬個螞蟻都得給尋摸個冇人的地兒給放了，現在見著老八針對我，可不就又不幸起我來了？”

“我至於那麼不濟麼？還回回都打打盹啊……”

“主子……”

“貪狼，你說——”

胤祺實在是醒著的，隻是眼皮沉得睜不開，認識也混渾沌沌的不肯腐敗。微蹙了眉順著他的力道靠穩，低咳了一陣才呢喃道：“不必喝藥，本來也是想借引子生一場病的……”

貪狼耐著性子溫聲勸著他，又替他將外頭的衣裳解了，換下身上的長衫。瞥見肩胛、背上那幾處淤青時，卻還是忍不住微蹙了眉，略一躊躇才又道：“主子下回要宣泄，不如跟我們打上一架，跟如許兒實在也是差未幾的……”

貪狼溫聲應了一句，扶著胤祺坐直了身子，悄悄地望這那一雙彷彿俄然帶了些蒼茫的眸子，神采慎重地緩聲道：“在太子決計胡作非為、八阿哥四周苦心追求，朝中暗潮湧動爭鬥不休的時候，您鄙人頭替皇上守著的，是咱大清的江山，大清的百姓……您有甚麼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大清的呢？”

還冇回到府門口，聽著身後已趨安穩綿長的呼吸，貪狼的眼裡便帶了些無法又暖和的笑意。

“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端莊走上了皇阿瑪當初定的那條門路，徹完整底的當個做事的純臣，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太子嘲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衝著這個弟弟的背影揚了揚手中的酒壺，又意味深長地挑了唇角輕笑道：“老五，你今兒不歡暢，一半兒是因為覺著對不起我，一半兒是因為老八對不起你。現在我奉告你，這統統都是我自個兒作的，我就是想把事情鬨成明天這個模樣，以是你內心也用不著彆扭。至於老八，你當年幫他母妃入宮，他現在卻把你當刀子使——這麼個白眼兒狼，我可還是很盼著看到你把他給清算一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