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萬歲已在外頭守了三天了……”
康熙遊移著向前邁了一步,竟俄然平白生出幾分情怯心虛來。正遲疑間,叫貳心心念念著的阿誰孩子竟俄然打屋裡跌跌撞撞地衝了出來。
他天然不籌算奪嫡,更是底子不想去爭甚麼皇位,他隻想把日子過得更舒暢一點兒,能安安生生的當他的閒散王爺,起碼大要上其樂融融地把這一輩子過完。
“燒了整整三天,今兒才退了燒,咳得甚麼都吃不下,你送的那些東西甜的齁死人,底子就不敢給他吃。”孝莊望著他到了門口反而緩下來的步子,悄悄歎了一口氣,將他往屋裡推了一把,“如何,光聽哀家說就夠了——不出來看看?”
宿世冇演完的那一部戲始終給他無聲地敲著警鐘,他看著腳本裡的胤祺一次又一次地冷靜接受著康熙的忽視與蕭瑟,明顯都是阿哥皇子,可得的犒賞永久是兄弟們剩下的,去的處所永久是兄弟們不奇怪的,接的差事永久是最不起眼也最嚕囌龐大的——不是康熙討厭他,而是他連被康熙討厭的級彆都不到,他隻是一個最淺顯又最好使喚的皇子,隱冇在兄弟們的光彩以後,被他的父皇忘記得一乾二淨。
“這孩子苦衷重,向來都靈巧得要命,又最會疼人,可比皇上當年要懂事很多了,哀家一向很喜好他。”孝莊用心談笑了一句,見著康熙眼裡也總算見了些笑模樣,這纔不著陳跡的鬆了口氣,又淡淡笑道:“雖說連著遭遇兩場大難,可哀家瞅著他反倒放開了很多,這些日子也曉得撒嬌了,身上生機兒也足了,叫人看著都感覺內心歡樂。”
康熙怔了一怔,才俄然想起這旬日之期竟已不知不覺間到了,忙將仍輕喘著的兒子一把抱了起來,細心打量著那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
話音未落就是一陣急咳,胤祺衰弱地靠在康熙身上,嗆得幾近喘不過氣來,卻仍神采飛揚地仰開端道:“兒子……兒子看的著了!”
“水火無情,一遭都夠人受的,又何況連著兩回呢?”孝莊臉上的笑意也淡去了,摸了摸胤祺瘦得有些發尖的小臉,望著那一雙仍有些懵懂的眼睛,輕歎了一聲道:“太醫說這已是傷了肺脈。若經心保養著,倒也總不會有損壽命,可每逢季候瓜代,卻要比凡人更易起病,更忌諱受寒熬夜,辛苦鬱結……”
“哀家就是太心疼他了。”孝莊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端了藥往屋裡走去,“那孩子都燒了三天三夜了。哀家瞅著整小我都瘦了一圈兒,弱得一陣風都能吹倒,每天聽著他咳的撕心裂肺,哀家這內心都揪得跟甚麼似的,如果叫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