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不敢深想這一份安排背後的深意,胤祺合了眼伏在貪狼的背上,頭痛地悄悄歎了一聲,終究放棄了再徒勞的操心這麼一攤子攪不清的爛賬——打現在開端,隻怕統統的事兒都已經不按著劇本來了,可叫他如何才氣往下接著演?一想到也許還得自在闡揚個幾十年,前影帝就覺著麵前的確路漫漫而修遠,幾近憂愁得一個頭兩個大。
“太子誰都能夠當,可皇阿瑪內心頭真裝著的兒子,我們這些皇子阿哥內心頭都能認下的兄弟,能把統統局麵壓抑在崩潰之前的人,卻隻要你一個。”
貪狼的輕身工夫要比胤祺還強上很多,又是長年習武的,一起揹著個十來歲的少年也不覺著有多吃力。藉著夜色的保護,不過半刻鐘便回了鬆鶴齋,把自家已打著打盹的主子悄悄放在榻上,又叮嚀了服侍的寺人們儘快去弄些個溫軟易克化的吃食呈上來。胤祺現在的身子可纔剛好了些,如果這就不管不顧的折騰,少不得還要拖上個幾個月才氣規複元氣,當時隻怕就更要遭罪了。
胤祺倒是冇發覺他的目光,隻是低了頭聚精會神地在那一盅清蒸鴨子裡頭翻找著鹿尾巴。好輕易把塞了滿嘴的東西嚥下去,便眼疾手快地夾了一筷子鹿尾,擱在嘴裡心對勁足地嚼著。貪狼忍不住輕笑起來,抬手替他抹了唇角蹭上的一點湯汁:“主子慢點兒吃,我又不跟您搶……”
胤祺聽得心中驚詫,拍了桌子驀地起家,也顧不上把飯吃完,穿戴整齊抄了披風攏在肩上,快步朝著門外走去。貪狼也已在外頭安排了軟轎候著,扶著胤祺上了肩輿,自個兒跟梁九功在外頭快步跟著,抬高了聲音道:“梁公公,萬歲爺可說了甚麼冇有?”
胤祺傷愈後這還是頭一回走這麼多路,這時候卻也覺著身子乏得短長,倒也不再逞強,撐著身子伏在他背上:“轉頭叫把西麵的信兒都給我那邊送一份兒吧,皇阿瑪這兒膠葛著一定一時就能清楚——對了,都城現在是誰看著呢?”
“本年倒是運氣好,趕著夏天住在這熱河行宮避暑,倒是委曲了四哥自個兒在京裡頭悶著了。”
“誒。”貪狼應了一句,幫著他把外頭的衣服換了下來,又挑了件寬鬆的替他披在肩上,“上回皇上提了一回安郡王嶽店主的阿誰外孫女,也是郭絡羅氏的阿誰。雖說跟主子的本家冇甚麼遠親,可也畢竟是本家,主子但是冇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