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倒是冇發覺他的目光,隻是低了頭聚精會神地在那一盅清蒸鴨子裡頭翻找著鹿尾巴。好輕易把塞了滿嘴的東西嚥下去,便眼疾手快地夾了一筷子鹿尾,擱在嘴裡心對勁足地嚼著。貪狼忍不住輕笑起來,抬手替他抹了唇角蹭上的一點湯汁:“主子慢點兒吃,我又不跟您搶……”
貪狼的輕身工夫要比胤祺還強上很多,又是長年習武的,一起揹著個十來歲的少年也不覺著有多吃力。藉著夜色的保護,不過半刻鐘便回了鬆鶴齋,把自家已打著打盹的主子悄悄放在榻上,又叮嚀了服侍的寺人們儘快去弄些個溫軟易克化的吃食呈上來。胤祺現在的身子可纔剛好了些,如果這就不管不顧的折騰,少不得還要拖上個幾個月才氣規複元氣,當時隻怕就更要遭罪了。
太子神采龐大地望著他,任他替本身擦拭著額上早已乾枯的血跡,輕歎了一聲道:“你是真的甚麼都不在乎,還是甚麼都看清了,以是才反而這麼——你知不曉得,如果你現在就攪和出去,反而是最輕易被皇阿瑪給摘出去的?你就真一點兒都冇動過那些心機?”
“本年倒是運氣好,趕著夏天住在這熱河行宮避暑,倒是委曲了四哥自個兒在京裡頭悶著了。”
“你如果跟我搶就好了,飯還是得搶著吃才香。”
胤祺被放在榻上也就醒了,自個兒撐著身子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輕笑一句,接過貪狼遞來的茶水漱了漱口:“對了,轉頭叫他們把都城裡頭家世不錯的女人攏一攏,咱還得接著給四哥挑福晉呢——過了來歲恩科如果再不開府,他就真隻能把自個兒的人脈都塞進東宮裡頭去了……”
梁九功早風俗了胤祺這彷彿先知的奇異本領,腳下底子就冇籌算刹,聞聲憑著慣性就排闥衝進了屋子:“阿哥,您從速去看看吧——萬歲爺跟太子爺打起來了!”
“主子,實在——我覺著四阿哥本身倒是不急著這事兒,您也甭老催著,免得生了嫌隙……”
“阿誰就算了,我冇相中她的八字兒,咱還是看看彆的吧……”
更何況——還是由東宮輔臣幫手……
“竟然都二十了?”胤祺驚詫地低喃了一句,自個兒在內心頭細心算了算,才終究無法地笑著搖了點頭,“可不是,我倒還當他是當年阿誰隻會混鬨的熊孩子呢——這日子過得可真夠快的,一個個兒的一轉眼就都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