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把懷裡的孩子悄悄放在榻上，俯了身柔聲問了一句，又安撫地悄悄拍著他的脊背，耐煩地輕聲哄道：“冇事兒，冇事兒的……啊，隻要你好好的，就算這一場仗咱打輸了，皇阿瑪都還能贏返來……”

康熙的胸口短促地起伏著，死死盯著這個孩子口唇邊不住溢位的赤色。那張清秀溫和的麵孔上已冇了半點兒的生機兒，連唇色都是慘白的，明顯還跟平常普通委曲地皺著眉跟他撒著嬌，卻彷彿鄙人一刻就會從他懷裡永久消逝……

“小五！”

胤祺微蹙了眉應了一聲，跳上馬往前走了幾步，望著麵前的陣勢，內心頭倒是莫名的微沉：“這是個斜穀啊……如何選了這麼個處所安營，如果山上滑坡如何辦？”

康熙滿身的血液都彷彿在那一刻呆滯了，激烈的寒意自心底源源不竭地泛上來，叫他四肢百骸都如墜冰窟。懷裡的孩子一口接一口地吐著殷紅的鮮血，身上冰冷頹軟，即便靠著他也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滑。那雙慣常清澈含笑的眸子已不堪重負般的合上，纖長的鴉睫投下一片淺淺的陰翳，神采卻安寧得叫民氣裡止不住的發寒。

康熙緊緊摟住了懷裡無聲無息的孩子，啞聲喚了一句，麵前竟已是一片恍惚。胤祺有力垂落的腕子俄然被一隻手執起，恰是上一代七星衛中主醫術的影七――他的神采仍如昔日普通安靜冷酷，眼中卻已模糊透出了些凝重來，望著康熙懷中正無聲無息昏睡著的少年沉聲道：“萬歲爺，五阿哥怕是傷及臟腑，必得儘快救治才行……失禮了。”

胤祺用力地搖了點頭，儘力叫自個兒復甦過來，一把扯住了康熙的袖子，竟是俄然向前踉蹌著撲跪在了地上：“皇阿瑪……這兒不能留，快走，甚麼都彆管了――立即就走！”

康熙嘶聲喚了一句，下認識緊緊攬住了他，急聲令軍醫儘速來見。胤祺卻隻覺著心中莫名的一片安靜澄明，認識被覆蓋在奇特的放鬆感下，恍忽地靠在康熙懷裡，竟是一時隻想著就這麼不管不顧地睡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