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兩側的花草草木都是佳構,先非論茶花嬌美,梨花清雅,蘭花高潔,隻說那棵高大細弱的木棉,它蕭瑟的枯枝上綻放了滿樹火紅,抖擻出新的朝氣。
宋秀兒身後跟著抱著披帛的貼身丫環石榴,十4、五歲的女人家恰是亭亭玉立的時候,低著頭跟在兩人身後,悄悄打量著側福晉的院子。
但她,宋秀兒,向來都隻是個過客,連爭的資格都冇有。可她不甘心,她怨,她恨,她不平,為甚麼她必定成為被忘記的那一個?她不要。她要找回她的女兒,她的女兒纔是名正言順的大格格,李氏阿誰賤人所生的病秧子算甚麼?阿誰病怏怏的賤種占有了本該屬於她女兒的位置,剋死了她的女兒,她要報仇。
婠婠拂了拂有些疏鬆的髮髻,指著紅袖搬來的矮凳,笑著說:“坐吧,我這裡不拘這些俗禮。”
坐在窗前暖炕上的婠婠對動手裡的繡布上那朵兒芍藥紮下一針又一針,伎倆純熟美好。
她二人各式心機,百般弄巧,在“悅”之一字前,都顯得那麼好笑。她從四阿哥的侍女到四爺的侍妾,冇有人比她明白阿誰男人的冷情冷性,也冇人比她曉得他隱晦的柔情何其寶貴。
偶爾會有婠婠當年在外佈下的暗樁前來稟告動靜,或打算通過渾達奇家購置的財產的那些收益,此中最首要的是婠婠聽到了天子親征葛爾丹的動靜。
她內心的戀慕妒忌恨自是不必多說,除了自嘲本身這不幸人以外,也諷刺著沾沾自喜的嫡福晉和不自量力的李氏,另有那心底裡對她二人隱晦的幸災樂禍和對悅園側福晉早日得寵的謾罵。
真是比嫡福晉的院子清算的還精彩,花草樹木看得出都是用了心在打理,栽種的位置也極其講究,另有木棉樹下的那口半人高的陶甕,古樸大氣,注滿水的甕口顯得波光粼粼,浮沉高低,穿越而過的是嫣紅色錦鯉,給原就瑰麗大氣的院子添了幾分朝氣勃勃。
如果天子贏了,葛爾丹必定會有子嗣留下,那麼這些留下的子嗣就是她最好的棋子,將他們收下好好培養,待到來日將可與天子一戰。退一步說,天子敗北而歸,那麼葛爾丹必定跟天子死磕到底,決計不會讓步。那麼到時候她隻要派人從中教唆,再次挑起大戰,也能從中贏利很多。
悅者,喜也,傾慕也,順服也。
按照她所得來的動靜,天子有個公主嫁給了葛爾丹,就是容妃的女兒,彷彿叫藍齊兒。如果真的死戰到底,那麼必將父女成仇,一個帝王斷不會為了一個女兒而捨棄他的千秋大業,那麼此時就是她從中得利的好機遇。實在說不定現在阿誰藍齊兒就已經恨死了她的汗阿瑪,畢竟父親跟夫君,實在很難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