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竭地灌著酒，不竭地說著些曾經和筱妍相處的日子。這一夜穆爾泰是最好的講者，筱薰是最好的聽者。

“薰兒，你終究肯醒過來了，大夫說如果過了今晚你還不醒……額娘已經弄丟了筱萱，筱妍又……，額娘可不能再落空一個女兒了啊。”

筱薰斷斷續續地做著一些夢，但是與其說是夢，倒不如說它是回想，在夢裡，彷彿統統又回到了最後的模樣……

淩晨，筱薰跟著一世人馬停止著下葬的典禮，陰沉的憤恚，陰沉的人，統統參與的人都是麵帶悲色……

筱薰寬了額孃的心又嚮慕晴投去了一個安撫的淺笑。接著又讓額娘和慕晴回房歇息，本身這一覺睡了兩日，額娘她們但是兩日冇睡好，另有……明日五姐，就該下葬了……

“冇事冇事，你應當就是這兩天累了，彆那麼科學。”

“筱薰？你終因而醒了，老是讓人這麼不費心，之前筱妍可冇少擔憂你。醒了，就來陪二哥聊談天吧。”

慕晴和筱薰又是窩在床上談天，一如曾經在上海某高校翹選修課時在租的兩室一廳的屋子裡卻呆在同一間房間可嗑瓜子嘮嘮嗑，當年她們學長們還笑道租甚麼兩室一廳，一間廁所就夠她們倆呆了，還嘲笑她們是雙生百合花。

“我剛纔右眼皮跳了下。”

“好，好，好，等你繡完一隻，就讓大堂哥和二堂哥帶我們出府逛逛好不好？恰好你在杭州待了那麼久還冇逛過都城呢。”

夢境裡，是五姐對本身的教誨，是五姐對本身的寵溺，是五姐對本身的體貼，是五姐在被本身打趣時微紅的臉，又是五姐昨日返來時交代的照顧阿瑪額娘……似夢似回想，筱薰久久沉湎有著五姐回想的夢不肯醒來——又夢到了那日去香山碧雲寺時碰到的算命的方先生，從他那求得的簽“粉身碎骨渾不怕，付清而去嫣然笑”。耳邊彷彿有男男女女喧鬨的聲音，彷彿有額娘低低的抽泣，有阿瑪的感喟聲，有慕晴的聲音，另有誰的聲音呢？分不出了……

“恩……但是，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右眼皮跳的時候收到了我媽的病危告訴書，第二次是安浩哥因……”

“小七，彆晃這麼高，謹慎摔著了。”

“如何了？”

穆爾泰又是自顧自斟了一碗酒，一抬頭，一杯酒。

“薰兒，你來了……”侍郎夫人神采慘白，沙啞的叫著筱薰。

昏黃中，穆爾泰咕噥了句：“小女孩兒喝甚麼酒……”又是睡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