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冇有人跟她提起過太後的事,就連長平公主平時也很少議論她。但是,當瑾瑜彈完最後一個音、籌辦起家辭職時,俄然發覺她正專注地望著本身——
“看人不能隻看皮相,還要看骨相。”呂太後淺笑地說道:“骨子裡是甚麼樣的人,凡是是很難竄改的。”
“你方纔的琴音,開初儘是遊疑,就像是在旋渦上打轉的小舟。”呂太後的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說道:“但很快就規複平靜,然後漸入佳境——你這年紀的孩子,遇事多數心浮氣燥,這類程度已是可貴。”
“驚駭會令人行動變形,越怕會越錯,越錯就越怕,就會離精確的方向越來越遠。”呂太後又持續說道:“英勇是種非常貴重的品格,勇於嘗試就已先贏了一半;對峙本心,不輕言放棄,便是剩下的一半。你的前路一定是一片坦途,但將來必定光亮。”
瑾瑜誠心道:“感謝您,我曉得該如何做了。”
竟然,被嘉獎了嗎?
呂太後豈止是懂琴?還非常精通!
對於樂律,內行人聽熱烈,熟行人聽門道;而呂太後,是能從樂律入耳出操琴者的心性和所思所想——無關樂曲本身,不管是新手還是老琴師,不管陌生還是諳練,她聽的不是樂曲,而是民氣。
寬大,關愛,賞識,讚成,使得瑾瑜一下子縮緊的心,又漸漸舒緩下來。
秋姑姑哄人。
呂太後卻擺擺手,打斷她的話:“我不問朝政好久了,這些事不必奉告我。”
“再近些。”
這話倒是提示瑾瑜了:自向來到都城,她就一向被和親的事牽著鼻子走。本來籌算持續清查韃靼探子的事,纔剛審出個石虎,線索就又斷了,本身也被迫禁足宮中甚麼也做不了。
瑾瑜的額頭像阿姨,眉眼則像母親:笑起來彎彎的,調皮又靈動;嗔怒時則鋒利如刀,氣勢萬千。
瑾瑜隻得再往前靠近,呂太後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本身身邊。
“處變不驚,臨危穩定,確是個能成大事的。”呂太後持續說道,目光還是在細細打量她,像是在讀一本書,適逢一個風趣的故事。
呂太後又道:“做事是應當有始有終。既然定好了目標,就該解除各種滋擾,持續推動。偶然候不免碰到些停滯,在花葉富強處被障了眼,也是常有的。”
彆看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沉穩模樣,實在多數時候內心連根草都冇有……不然還能如何辦?跟部下人捧首痛哭嘛?我是樞密院裡除了長使以外職位最高的女官,如果遇事就先本身慌作一團,可叫她們如何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