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不見點血,天子大怒之下也難以交差,因而便做做模樣,打得皮開肉綻非常嚇人,實在倒也並未真正傷到筋骨。
長平公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瞧瞧二人,笑道:“這小孩子也真是成心機!方纔守在外頭見不著時,急得抓心撓肝、坐立難安;這好不輕易見上麵了吧,還冇說幾句,如何就吵起來了呢?”
“你甚麼狗屁邏輯?!”
他麵朝下趴在床上,半張臉陷進枕頭裡;赤著上身,腰部往下蓋著烏黑的紗布——那副孱羸的慘狀,可不像長平公主所說‘一兩個月就能好’的模樣。
瑾瑜被他逗得忍俊不由:“他打了你多少?”
瑾瑜快速站起家,冷冷道:“冇想到你竟也是個不知好歹的!早知如此,便直接讓他打死你纔好!”
瑾瑜愈產活力,剛要再罵他幾句,卻見長平公主出去,先是看了一眼爐子,對外頭的小丫頭說道:“這爐子燒得也太旺了些,烤得人滿頭是火,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了。”
廷杖這類事,普通是錦衣衛操刀的。打屁股也是有學問的:端莊‘狠狠地打’,三五十下就能把人打死;可如果部下包涵,一兩百下打得山響,人卻隻是皮外傷。
——本來他最在乎的,還是‘讓他去死’那句?都被打成如許了,最早想到的竟然還是皇上?你還真是個奴性不死的賤骨頭啊!
長平公主哼了一聲,惡狠狠道:“若換作我是天子,必定會先打斷他的手腳,然後再閹成寺人才還給你呢!”
瑾瑜幾次想出來,卻都被攔了返來。
“你承諾我的事,還記得嗎?”他謹慎翼翼地問。
瑾瑜氣得肝火中燒,但見他這副病怏怏的模樣,傷人的話到了嘴邊,卻畢竟冇有出口。
“……可他倒是問呐?”
鄭宴離垂下眼睛,又趴回枕頭上不敢看她;瑾瑜扁扁嘴,有些難堪地望向彆處。
瑾瑜一怔,隨即明白他當時應是復甦的、也全都瞥見了,不由怒道:“你這是甚麼話?!我替你出頭,你竟還怨我?!”
瑾瑜將頭一歪,悄悄枕靠在她的肩上。
“嗯,這就清爽多了。”
鄭宴離臉上的笑意垂垂消逝,變得有些凝重:“你不該該射死阿誰韃靼人,起碼應搶先鞠問鞠問的。”
屋裡的爐子燒得很旺,橙紅的火光映在麵無赤色的鄭宴離臉上。
鄭宴離不管在禁軍還是錦衣衛,固然不像羅衛那麼吃得開,但品德端方,從不仗勢欺人,也還是深得民氣的。
“是真的,冇吹牛。”
瑾瑜曉得本身說錯話了,一時更加懊喪:“不不,我不是阿誰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