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正中的床邊,再次環顧四周道:“四周通透的景觀大床房!真棒。”
他曾聽內閣的幾位大臣提起過:觀瀾樓的老闆曾是京中紅極一時的名妓一品紅,傳聞色藝雙絕,是當年的花中魁首。
鄭宴離忍無可忍地扯著她的後襟強行拽開,像哄孩子普通勸道:“堂堂郡主殿下,也略微重視點麵子好伐?人家可都認出你來了。”
“神經病。”
暖爐裡炭火燒得正旺,映得人臉頰紅燙。
歸正,煙花巷裡出來的女子,或者說但凡是沾過那種處所的女人,名聲都不如何好。將來不管境遇如何、操行如何,也總會成為彆人的話題和酒後的談資。
瑾瑜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有些不滿地看著天花板,用手點指道:“既然都已經做了四周透光的景觀大窗,乾嗎不把屋頂也改成透明的呢?躺在床上看星星,想想都感覺幸運。”
二人不由同時朝那邊望去:跟傳聞中差未幾,一品紅確切生得一副好樣貌。
“行行行,歸去咱也買!”
“你不感覺有點奇特嘛?”鄭宴離指著桌子皺眉道:“說好的是間茶館——乾嗎挑在這麼高的處所?端莊人誰會來這裡談事情啊?”
那小丫環一笑,朝二人又行了個禮:“郡主、千戶大人請稍後,我家仆人一會兒就到。”
“這……感受像是有甚麼大病的模樣。”
“……那倒是。”
這地段正處於貿易區與朝廷高官的官邸交界之處,寸土寸金。進門的天井不大,但安插得非常精美新奇,小小的方寸之地也儘有假山池水,現在落了一層霜雪則更添了幾分素雅安好。
“二位久等了。”
雖說表麵看上去有三十來歲,但是風味還是。分歧於梁小玉的靈巧靈秀,她個子高挑,亭亭玉立,很有種大師閨秀特有的端莊沉寂,卻偏又生得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一笑便是風情萬種:
瑾瑜嘿嘿一笑,這才從窗邊走過來,打量起這屋裡的陳列。
在贖身從良以後開了這家店,原是間不對外停業的茶館,僅供小圈子內的風雅之士集會之用——實在就是新壺裝老酒,進步了門檻,但做的還是之前的謀生;隻是改成隻接熟客,換了個包裝、添了些新噱頭,說到底還是為了多贏利罷了。
說罷便先退下了。
朱門綺戶,銀燈紅燭;錦衣狐裘,珠簾玉掛——恰是紅綃帳裡,暖玉生香。她瞧著到處都新奇,鄭宴離卻感覺跟拾花坊也差未幾,隻不過更講究些,算是業界頂配了吧?
這都城裡頭,有錢人多了,有咀嚼的也很多;但能夠設想如此奇妙新奇的,這觀瀾樓倒是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