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山西巡撫徐良。
向來毒舌又刻薄的長平公主此次冇再說話,隻垂下眼睛持續看桌上堆積如山的各種奏報。
這可真是結健結實打了朝廷的臉——堂堂朝廷二品大員,竟然跨省跑到寧夏衛來借糧,還是第三次了?!
這時,就見宮女引著一個穿戴官服的人來到跟前。
長平公主抬了抬手,讓宮女取來一本賬簿,拿給楊羨:“都第三年了!年年來借,越借越多,還隻借不還……可貴楊首輔明天也在,總算是有人替我做主咯!”
說到這,她頓了頓。
長平公主兩手一攤:“我要錢,你冇有;要權,他又不給——我要個本相,這總能夠吧?”
沉默很久,楊羨才又緩緩開口道:“天子懶政,確有失德之處;對公主也確切不公,虧欠甚多。”
長平公主淡淡說道:“還能為甚麼?兩京十三省,都各有一攤子費事事;國庫空虛,無錢無糧,楊閣老就算有通天的本領又能如何?他是個父母官,總不能眼看著百姓們活活餓死。”
“教員高風亮節,我信您。”長平公主淡淡一笑,隨即眼神一凜:
“張芝駙馬冤死於詔獄,確切是錦衣衛的錯誤,現在殺的殺、罰的罰,也早有定論;鎮國公主戰死疆場,是曆朝曆代中獨一配享太廟的公主……”
楊羨點頭:“以是,還請公主且罵且珍惜吧!”
此事也毫不會成為她謀反的來由。
楊羨一愣,那人也是一樣。
她一字一頓。
最後那一戰,我軍深切漠北追擊韃靼殘部,遇氣候突變,暴風驟起,導致交兵兩邊都墮入一片混亂。敵軍主帥陣亡,鎮國公主重傷,回營後不治而亡——兵部對此事有詳細完整的記錄存檔,並且兩軍交兵,兩邊兵力加起來十萬不足,眾目睽睽之下戰報又作不得假,統統都經得起調查。
楊羨說得斬釘截鐵,腦海中又將那樁震驚朝野的舊案敏捷過了一遍:鎮國公主每次出兵的線路、交兵過程、戰果都有詳細記錄可查的。
她的語氣果斷,是號令而不是籌議。
歸正她已經派了人手去宣府,此時的楊羨也不焦急,慢條斯理地跟她辯論。
“我又不是第一天賦熟諳他,他想做個甚麼樣的天子我也並不體貼。”
“門生無能,給教員丟臉了。”
長平公主笑眯眯地看著他:“我信賴您的品德,但是口說無憑。”
“那……我們打個賭吧。”長平公主緩緩說道:“如果天子手被騙真沾了長姐的血,吾必廢之。”
徐良冇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低下頭也不辯論,任由他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