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景頓時心跳如鼓。
他對曾皇後的印象,還逗留在東宮裡阿誰忠誠誠懇又極好說話的太子妃:待人馴良,性子溫吞,遇事冇主意也不愛出頭,老是唯唯諾諾,毫無存在感。
若說不是,就代表他放棄了忠於天子的態度、插手皇後的陣營——識時務,固然眼下能臨時保住性命,但這事遲早傳到天子耳朵裡,擺佈扭捏不定必遭清理。
過了半晌,錢景才終究開口說道:“不管是與不是,您都是皇後。老奴如何想的並不首要,首要的是皇上感覺是,那便是了。”
曾皇後保持著平時慣有的笑容,語氣也還是馴良:“皇上為甚麼會思疑到我身上,以及全部坤寧宮為何遭此災害——你敢說跟你一點乾係也冇有?”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錢景跪伏在地上,聽不出這話背後的情感,也看不到她現在的神采,還是嚴峻得瑟瑟顫栗,彷彿隨時會有一把劍刺穿他的後心。
若說是,那就是擺瞭然是敵對乾係,麵前就是個死局;
“皇後孃娘聖明。”
“這可真是個好藉口。”
以是,想在夾縫裡求生就不能等閒挑選態度和站隊——
曾皇後卻並不睬會,用一種極其鋒利的目光核閱著他。
他言語誠心,誠惶誠恐:“皇上狐疑重,娘娘是曉得的!都怪那許方中風的機會太巧了些,恰好皇後孃娘心善、又趕在這時候去瞧了病——好死不死的,許方因先前負苦衷做很多、就感覺有人關鍵他,哪知一句話就能惹出這麼多事端來?唉,真真是坑死人的事!”
他這才上任幾天,竟然就出了這麼多毒手的事?還樁樁件件都奔著要命來的!……真不曉得許方是如何熬過來的?
他這些話,九分真一分假;大要聽來隻是在陳述究竟,並未插手小我觀點,卻已經不動聲色地將鋒芒指向了彆人。
說到這,她臉上的笑意刹時消逝,目光中殺氣森然:“如果你感覺我能殺了許方,那我是不是也能一樣殺了你呢?”
曾皇後淡淡說了一句,冇想到錢景聽到這話竟是驚得滿身一震——她這是在點我呢?
“不不不,老奴可不敢胡說。”
真特麼不是人乾的。
“嗬。”
“本相……首要嗎?”
曾皇後笑道:“你教唆誹謗的本領比許方但是差得遠了。”
她既冇有承認也冇否定,卻仍將這把無形的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錢景大要謹慎應對,腦筋卻轉得緩慢:“老奴隻是照實回了許公公的話,他也是無憑無據的,哪知皇上竟是當了真……那天貴妃娘娘也在,難不成,還向皇上提起了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