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彥熙排闥出去的時候，葉兒正在修剪花樽裡的白梅，見十五爺來了，葉兒忙將剪子收起來，深深一禮到底：“十五爺！”

“琳若已經措置了。這事兒，算翻疇昔了。”楚彥熙淡淡地說，目光卻轉向另一側，“阿誰昏疇昔的丫頭……如何樣？”

聽了這話言子文怎能不心驚肉跳，當下叩首如若搗蒜。隻是石橋材質厚重，磕上去隻能收回咚咚的悶響。未幾一會兒他竟磕破了頭，血混著土不住往下賤，很快染了前襟。楚彥熙點頭苦笑一聲，扶著不住叩首的言子文，拿出袖筒裡的手帕按在他前額：“你這是乾甚麼？尋死嗎？”

本來爺，對這個丫頭如此上心嗎？韓言語抬起眼，出神地望著楚彥熙俊美的臉上醞釀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忍不住悄悄感喟道：“是！都聽爺的。”

言子文雙手死死地摳緊了石橋上的裂縫，半晌，他沉默點頭。

“側夫人呢？睡下了？起來回話，”楚彥熙將手中的西瓜燈交給葉兒，立時聞到了房裡的草藥味，又問道，“如何？還在吃藥？身材見不見好？”

言子文俄然一抖，肥胖的腰桿貓得更低了，就彷彿暴風裡的麥稈。

韓言語倒是悄悄點頭，低聲道：“爺，府裡端方大，不成超越。”

言子文垂淚，捂著頭的手帕已被血染紅，可他顧不得這麼很多，蒲伏在楚彥熙腳下，還是給荻花討情，將罪惡都攬在本身身上。

“等你身子好一些吧。”楚彥熙緩緩抓住她的肩膀，俯下身平視著她，又吻了吻她的額頭，緩緩把她放在床上坐在她身邊，並握住她的一隻手，“來日方長。”

“我替那些女孩子討情，不要逼報酬娼為妓，卻被皇上斥責過於仁慈。龍顏大怒，差點將我也辦了――所幸你父親替我討情，才得以保全。”楚彥熙一手攬住韓言語的肩膀，一手悄悄握住韓言語的小手，“如何手如許冷？剛纔聽葉兒說，吃了很多藥不見轉機――明兒我奏明父皇，請宮裡派個太醫來瞧瞧。”

“妾身怎敢勞動太醫呢？唉，妾身福薄，自嫁給了爺，身子一向不好。藥也吃了很多……唉，妾身說句犯諱諱的話，隻怕不久今後，妾身便要……”韓言語冇有說下去，因為她的夫君輕轉過臉，用力地吻住了她薄嫩的唇。

“唉，我竟不曉得！”楚彥熙感喟點頭。

“你先起來回話，磕破了頭，如何辦差事？這成何體統？”楚彥熙俊美的臉上交叉著龐大的神采，感喟道，“下午你也瞥見了，長房二房的下人們都在，不嚴懲荻花何故正視聽？再者琳若夫人之尊，闔府高低，家務事由她措置，我也不便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