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兒放心,有老祖母在,一準兒讓你心願得逞,由不得王公子不歡天喜地的迎你進門。”
鄔桃花皺了皺眉:“老祖母,我嫁進王家的前提是不是就是馬力代替白牡丹押桃花令這一鏢?”
鄔老夫人的聲音有些感喟,她已經老了,在這世上的風景又有幾年?丫頭的人生卻纔開端,而鄔氏鏢局是丫頭的後盾,她實不肯看到兩人芥蒂太深,隻是丫頭對白牡丹的成見太深了。叫她實在放不下啊。
鄔老夫人說這話時心中也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暖和的燈光下,鄔桃花蹲在小樓拜月台的木階上,手裡拿著一把芭蕉扇正悄悄的扇著碳爐的火,紅泥火爐上坐著一隻紫金銅壺。
鄔桃花眼睛一酸,悄悄的幫老祖母蓋好被子,然後輕後輕腳的出了門,她也想爹孃了……
此時,紫金銅壺嘟嘟的冒著蒸氣,茶水沸了。鄔桃花一手提著裙襬,一手提著銅壺拾階走上拜月台,給老祖母斟茶。
“鬼丫頭,你是早打這張貼子的主張了吧?”鄔老夫人冇好氣的瞪眼。這丫頭之前還說不嫁了呢,本來早眼巴巴的盯著這個了。
鄔桃花身子懶洋洋的斜坐著,曉得老祖母曲解了,兩眼便似嗔似笑的瞪著自家老祖母,咧著嘴將一塊半塊桂花糕丟進嘴裡笑道:“老祖母,我不嫁啦。”
“祖母是不捨得了?”鄔桃花倒是瞪著眼反問。
嫁進王家也算是鄔老夫報酬女兒算計的一個保命脫局之法。
其實在鄔老夫人眼裡,王家也不是良配,隻是麵前之局乾係性命,兩害相全取其輕。
虎魄色的茶湯由高處注入白瓷茶碗裡,南山川煮的水除了香氣自帶一分清洌外,茶色更是清透。一簇雀舌茶尖跟著水流高低翻滾,如風中桃花翻飛。
銀髮老祖母啜了一口茶水,那心便慰燙慰燙的,然後一手拉著自家丫頭在麵前坐下,之前王家人告彆,這丫頭一向盯著人家背影看可瞞不過她的眼睛。
“你要這乾甚麼?”鄔老夫人看著自家孫女兒,獵奇的問。
這一聲,直率痛快。
鄔家祖父於仲倫先生曾有一段淵源,仲倫先生曾承諾收一鄔氏後輩入門,隻可惜鄔家到在鄔桃花這裡隻要一女。為著這個,當年父親活著時還曾可惜了好久。
本來明天王家人過來,老夫人便是想談這個的,隻是王夫人一來,話語間藏著掖著,儘弄一些旁敲側擊,雲山霧罩的小手腕,老夫人不歡暢,便籌算先晾一二天。
隻是誰又曾推測,宿世她飄零江湖,多少次險境她都是靠著這腳踢鍵子的腳法逃出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