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昀的行動不太諳練，揹著風點了半天賦點著火，撩了衣角，蹲在地上拿著紙一張一張的往火上扔。幸虧煙順著風往相反方向飄走，不然秦娥和灰文還真站不住。

就在這時，大石前麵傳來秦昀一聲長長的低低的感喟。

“我讓人給你唸了往生咒，來生投一個好人家……忘了我吧……”

灰文見秦娥安靜的看著她，莫名的，慌亂的表情安靜了下來。

秦暄一轉頭看向秦娥，鎮靜道：“姐姐明天冇去太可惜了，我記得你最喜好臨帖。可惜那些石碑不讓拓印，姐姐真應當去看看。”

秦昀的感喟，幽幽如山頂的冷風。

卻冇想到等了那麼久。

秦昀笑道：“出去會朋友，不及你玩的風趣。”

“一會兒瞥見大師，就說感覺冷，一向在偏殿裡呆著，一句也不要提六角亭。”

秦懷玉暗裡跟秦娥抱怨，“疇前看你父親不過風花雪月一點兒，萬事另有章法。如本年紀漸長，本領卻不進反退。本身的兒子，竟然一點兒籌算也冇有！冇有也就算了，連求人也不會！文人的骨氣冇學會多少，那股子酸腐氣兒和狷介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大哥說的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秦娥和順的垂下頭，“聽姑祖母說，您和唐蜜斯的婚期已經定下了，是蒲月中旬。唐蜜斯我曉得，是個知書達理，和順聰明的。唐尚書雷厲流行，操行端方，唐夫人出了名的賢惠無能，這一門婚事，大哥好福分。”

秦娥內心一陣陣發冷，宿世當代，她究竟看漏了甚麼？

秦暄哪曉得這個，滿心滿眼的遺憾，“大相國寺的碑林不對外開放，不曉得甚麼時候再有機遇，姐姐真該去看看。”

火苗越來越小，將滅之際秦昀又扔上去幾張黃紙。

秦娥靠著樹大口喘氣，灰文道：“大蜜斯，我扶您歸去吧。”

第二天一早，天未亮一行人便束裝出發。

秦昀溫文的笑著，話裡透著密切。

秦娥剛抬起的腳驀地一僵，驚奇的偏過甚。

“為母親祈福，我作為宗子，你們的大哥，當然要過來。元娘跟我說這些，太生分了。”

——我們對不起你。

秦昀怔怔的看向秦娥，秦娥笑著曲膝道彆，回身上了馬車。上車後悄悄挑開一個縫兒，見秦昀的臉上還掛著沉重和不解，淡然的放動手。

高不成，低不就，家裡又冇人給籌措，出類拔萃的秦昀，婚事竟非常艱钜起來。

她幼年時跟著小孃舅逛過幾次，對碑林的興趣不如秦暄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