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廳裡正在看書的韓非也因李思這話而抬起了頭，他見李思如此架空, 應當有她的啟事，便道：“王兄、孟兄，你們睡我那屋吧。”

當然荀卿不消問韓非，也知韓非情意。

韓非也笑了，即使是千頭萬緒，心中不捨，但每次隻要瞥見李思賢弟的笑容，統統煩惱煙消雲散。

“夜深了，賢弟也早點歇著吧。”韓非轉過身去，他閉上了眼，怎會眼角又潮濕了呢。

能與儒家相提並論的，便是道家、墨家、兵家，其次再是陰陽家、名家、醫家、雜家等。

王仲樂了，忙將孟玉的摺扇送遞上去，為他揉肩按摩：“孟兄仗義！”

“明日一彆，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見。”韓非抬高了嗓子。

“韓兄……”李思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對韓非解釋。

“你說如許的話，便是陌生了。你於我韓非之不在於物，而在於心。”韓非寂然道。

隻是李思言明入秦後，韓非凝眉不語。

“冇乾係，我就在這兒看看書，倦了就在這兒睡。”韓非坐在軟墊上，一手撐著頭，手肘靠在木桌上。

“不成，另有好幾日呢，我是一日也對峙不下去了。”孟玉點頭，對王仲道，“明天我去內裡堆棧訂房間，早晨我們溜出去住。”

兩今後便是為期數日的百家辯論大會，諸家參議學說，其意義就在於相互合作，共同進步。

常常過後想到這個夜晚，韓非都忍不住會心而笑，大抵這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浪漫的一件事。以葉吹曲，為她伴奏。

他曉得她難堪，便未幾問，李思內心一陣暖流而過。

大抵是韓非與李思在桃李山莊最後的相聚一夜。

“墨家學子擅劍術，你說話謹慎點，擔憂他們用劍刺你。”王仲調侃道。

舞劍累了，李思氣喘籲籲回到屋子裡坐在安息，韓非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李思愣了下，昂首望疇昔，見韓非單手持葉吹曲。她跟著韓非相處三年，冇想到韓兄還會吹葉伴曲。

李思咬了咬唇, 一改昔日謙遜的態度，目光如炬：“不可！我受不了彆人住我房間, 睡我的床！”

王仲深感怠倦，隻想好好歇息, 聽韓非做了讓步, 拱手：“那就多謝韓兄, 打攪韓兄了。”

“都雅。”韓非仍舊是莞爾。

韓非跪地而拜，向荀卿叩首行了個大禮：“夫子之恩，非畢生不忘。”

荀卿讓孺子倒了三杯酒，他喝酒一杯為兩位學子送行，祝他們心願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