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房顫抖道:“公子會錯了意,小的開店為生,如何敢罵客人……”
厲之華見該夥嘲笑唾罵之聲連起,暗笑此群烏合之眾竟不知恥辱地大吹法螺,實屬罕見,又不由對那黃臉青年感激佩服。當下故不出聲,等其放肆氣勢熾烈時再脫手痛懲。
厲之華尋不到過夜之所,正自焦心心煩,又聽此人諷刺唾罵,頓時惱火,喝罵道:“不識相的混帳東西,卻來自尋苦吃!”取出一塊方巾,甩手打去。
厲之華道:“你老兄好會詼諧。”遂牽馬又向彆處尋去。心想那掌房的運氣不壞,幸虧是碰到本身,若換上其他武莽之輩,這等風趣起碼也要招來割舌之禍。
那掌房見有多人替本身撐腰說話,立時長了膽量,反咬一口道:“諸位爺在此,小的是開客店的,對客人隻要溫言恭語,以求買賣紅火,怎會神經招惹客人不快?這小賊、這小公子問我有上房冇有,我說客房已滿,彆說上房,就連下房也住滿客人。他不信賴,又逼著讓我去將你們這些客長攆走,給他讓出一間好房,我當然不肯,他又拿出很多銀兩顯擺,說給我十兩銀子,我說你給我百兩銀子也不可,還是趁時候不太晚,尋彆的堆棧投宿才為正體。可他非要住此店不成,我拗不過他,便說如非住此店的話,那我就把犬子所住的房間騰出來讓他。他卻見我好欺,竟起歹意,說夜晚睡覺需有女子陪宿,讓我帶他到我小女繡房去睡一宿。我忍氣不過,便怒斥他幾句,這小賊,他……他就用刀……”言至此,嗟歎連連,竟哀憐欲泣。
正在這時,忽從人群閃出一人,大呼道:“且慢!”
厲之華見所嚷之人年約二十六七,體大如牛,手掌有如葵扇,一口黃黑的大牙,生得滿臉瘡疤粉刺,兩眼藐小,其光不正。
厲之華見世人氣憤,也不動氣,唯恨那店東血口噴人,緩聲道:“各位暫勿急怒,容鄙人解釋一番可好?”
世人見閃出之人年有二十四五歲,身略短瘦,麵色暗黃,毫無赤色,行走虛顫,彷彿渾身的病態模樣。
世人見店東右臉鮮血淋淋,中間則立位穿著華麗,氣怒未消的少年公子。世人一瞧景象,便知一二。有的叫罵道:“又冇有死,喊叫個鳥,擾了老子幾個酒興!”有的氣道:“人家店東如此年紀,你這小子怎能夠壯欺老?這可不是在你家裡府裡和些狗主子耍威風,這等惡少需嚴懲一番纔可!”又有人叫道:“揍這小子一頓,與他也有幫益。”“讓他掏些銀子把酒錢結了,以示受益之禮,叫他也曉得些被捱打的滋味。”“對!他奶奶的,我家四周就有一財主,他家的惡少成日欺寡淩弱,橫行鄉裡,我瞧這小子和他也差未幾,打死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