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之華見他識物,心中佩服,指向朱淑真說道:“此琴乃這位兄弟家傳寶貝。(?”胡玉歎道:“能親眼得見真物,此生不虛。我家有兩張,俱是假的。”謹慎翼翼地又捧回原處道:“此為琴中仙品,小弟之粗指怎敢輕瀆?這琴怎可挎攜身上與人爭鬥?若稍有碰撞,豈不……豈不……唉!應奉供雅堂纔對。不可,若供奉起來,彆人瞧見會偷會搶,埋藏起來亦不成,這該如何放之?各位應想想體例……”
皮不愚、胡玉、嚴龍三人無不目瞪口呆,胡玉更感慚愧難堪,哪還想到行禮,恨不能鑽入一個地洞,躲在內裡,永不出來。
當時胡玉奏這《霓裳羽衣曲》時,情濃千種,不由想起韓惜惜來,因爾曲韞思戀之味,亦另有一種癡男怨女,昏黃無定的迷韻。世人中唯朱淑真可聽得出,情不由感臉羞怯,失口道破曲意。胡玉見她竟能辟透曲境,當是欣喜訝歎,因而起家見禮道:“年兄博廣曲樂,一語破境,鄙人慚愧,還望年兄貺教一二,以賞高律。”
世人暗驚道:“她隻是隨便甩擋,若不是隨便,那還了得。”
皮不愚慌得奔上,把他拉起,剛一放手,胡玉又苦著臉重新癱軟在地。皮不愚驚道:“這如何回事!二弟,這……這如何回事?……”
胡玉大為驚愣,驚詫道:“二哥說甚麼?”厲之華向他微微一笑,接向阮金鳳遞色亦意。阮金鳳笑從衣袋裡取出三顆藥丸,分給朱淑真三人服下,又給她們彆離揭上麵膜,拆了襆巾,本身也將襆巾解下。四人頓時香瀑垂肩,重還嬌姿豔色,向世人又微微一禮,改吐鶯聲,羞道:“此時才以真麵於各位相見,還望不怪。”朱淑真又向胡玉微微一禮,赧顏道:“我剛纔俄然失手,還望三弟彆怪。”
胡玉道:“二哥有所不知,吹奏曲樂,需輕袍緩帶,鐘神鐘情,何況此非常物。彈這羅程之琴,應焚芝蘭蓀麝,或於溫廳花草之間,再有膩香酥懷之美女於側,或玉盞瓊液,薰薰幽悠,那纔是高空缺雲,青山翠霧之調。若粗酒莽食,寒帳鐵椅,內裡再儘些魯猛大漢,穿戴冰甲血袍,喝呼喚嚷,沸反盈天,這這這……唉!茲琴乃專為陽春白雪所造,假定沾上一絲下裡巴人的味道,則罪大惡極,斬斷手指也!”
皮不愚大喜道:“不錯不錯,比他們彈得好聽,冇料三弟還真有兩下子。”屠破刀接道:“彈得是挺好,聽得也讓人暖陽陽地,不過溫膩嬌妖之味忒濃,不顯激亢。”胡玉笑道:“屠兄說得是,此曲是太溫軟些,不符今境,可惜小弟不會彆的勁曲,當真汗顏拂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