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聞言大愕,再去瞧安榮,果見他身上的繩索已經斷開,皮不愚彷彿始終站著原處未動,莫非是世人眨眼間他便電閃驅退?安榮心想這位青年人能具有這般技藝,在江湖上怎冇傳聞過?此人如此工夫,實為罕見。
兩人謝了坐,安榮道:“剛纔那位小兄台的武功可說是江湖罕見,虞將軍能具此神將,當真令人可喜可賀,諸位既然如此客待我等,安某無不坦言。當今武功絕高者,據我所知,唯有十人。他們彆離是武賢人公孫泰佳耦,另有少林神僧空弘遠師、聖火教前教主雲蓋天、新教主沈雪、三仙會的天神、地鬼和人妖、劍術精通的吐蕃喇嘛達捫圖,以及鄙人的恩友,近年江湖轟聞的‘玉麵武神’。比這十位武功稍遜的是聖教光亮左使袁逸,人稱‘獅俠’、右使左刹羅,人稱‘雕俠’,另有少林方丈智光和尚、江湖遊士‘神機奇謀’全知之,當然另有這位小兄台。”說完,向皮不愚微微一笑,甚顯由衷。
安榮道:“說來忸捏,我與他一起三日,卻不知他的名字。我當時曾問過他,他卻不奉告我,說下次會晤時,定當奉告。兩月前,我和三位小徒去趟川西,返回時曾在一小飯店打尖,當時有個攜琴挎劍、長齊腰的年青人忘帶了銀兩,店掌櫃不放他走,厥後我去幫他算賬,他一人竟吃了二十多兩銀子的酒菜,幸虧我川資帶得豐足,纔不致雙雙受困。”
皮不愚好胡玉內心暗想:“這位也是個愛華侈的主兒,與虞皓在臨安的吃喝很有相通之處。”二人各想到虞皓和韓惜惜時,不由內心甚感甜美。
安榮胸間的紫宮穴被封,渾身痠痛,說話呼吸時不免氣滯不順,胸口窒悶。當下說道:“中間武功精奇,鄙人佩服之至,還望中間幫我解了這穴。不然,氣喘受阻,言不連貫,累各位清聽。”
吳璘笑問道:“你是如何結識他的?他叫甚麼名字?”
皮不愚道:“是。”說著,從衣內取出半張草紙來,在掌中團了兩下,伸指彈去,隻聽一聲微響,安榮之穴,登被這紙團撞開,然後皮不愚手掌一揮,半丈來遠的一條短凳被這股柔固的掌風帶起,滴溜溜地向安榮旋去,直至近火線穩。皮不愚笑道:“坐下實說罷。”
虞允文等人笑道:“何時學得這股謙遜來了。”
虞允文道:“皮不愚,給他把穴解了,不準再難堪他。”
“我幫那位年青人付了飯錢,他隻說‘多謝’二字就回身走了。我三個小徒當時還暗罵那人忒冇教禮。我們四人離了旅店後,在路上突地現一張紙迅疾地頂風飛來,至我近前又驀地緩落,我伸手接了一瞧,上麵寫著‘多謝先生,酒錢我已還來。’我們當時大訝,又見麵前不遠有白物一閃,定眼去看,竟是一排白銀在空中向我們緩緩飛來,前麵是五隻各重十兩的大元寶,厥後便是四個五兩重的小元寶。這四錠小元寶就是我在旅店替他付的飯錢,上麵都刻有我的暗號,我當時親眼看到店家把銀子放入櫃裡鎖上,那銀兩卻又能不徑而來,怎不令人驚奇?我們當時四周環望,連小我影也冇見到,心想那位年青人定是有些神通神通。厥後我們過岷江,轉渡黑鴨湖,那船家卻把我四人駛入一個島上,說島上也有船客過湖,不料那島上竟稀有百眾能人,個個攜刀挎刃,生相猙獰凶暴。我當時感受不妙,想殺了船家後再轉舵逃脫,可那船家早已紮進水中,岸上一人甩出一隻百餘斤重的大錨勾住船身,朝島上力拉,那船家則在水下托船前行。我們四人隻好抽出兵刃躍登陸去,同眾些賊人廝殺,終究寡不敵眾被擒。合法他們拽我的川資時,互聽不遠處有人大笑,隻見一人從湖麵上徐步行來,我等世人直覺得是水神或水怪,個個駭得提心吊膽,細心去瞧,本來是在旅店相逢的那位少年。隻見他在五丈開外的水麵上兩掌驀地伸出,登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們爺四個吸去,這少年又一掌輕揮,用極柔的掌風把我們托入船裡。眾些水賊欲想逃奔,但見那少年抽出一把古劍向百餘人飛擲,俄見那柄古劍直如一個光環,竟把這數百人圈在中間。人群裡不知哪個失聲驚呼一句‘玉麵武神人’,再看那群水賊個個悚得如同淖泥癱軟。那少年收了神劍,飛臨入岸上,手掌向我們四人又是一揮,複將吸去。那些人見了這狀,個個俯囟乞命。我這恩友雖武力通神,然脾氣卻極俠邁仁義,當時也就饒了他們冇殺。世人願將那座水寨讓於他,請他做水寨的寨主,我那恩友開初不該,但那些人跪在地上半天不起,無何如便承諾了他們。眾水人自是欣喜若狂,將恩友武神人抬入寨廳禮拜。原寨主司馬流甘為副寨主,又誠邀我也入夥。故此,鄙人同萬俟鵬兄弟一起照顧家眷前去投奔,卻非單為三個妖人逼上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