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本冊子上寫的是“消神易骨術”幾個字,心感甚奇,翻開去看,看了一陣,大覺此功委實奧妙。上半部為修功煉氣之法,下半部才步入正功。見這套功法為最上乘的陰柔之路,玄天指、黑風指和寒冰掌一類的工夫,卻似出自其微髓,不過上幾種工夫與之比擬,的確過分微不敷道,好如海中滴水,山中一石。這套功法若女子之身修煉最宜,厲之華所習的為至剛至陽的工夫,雖有躍躍欲試的設法,但恐怕陰陽相剋,前功儘棄。心道:“本身已有了幾項神功負身,這等陰柔工夫無妨去讓朱淑真和姞楚楚二人習練,也免得此後還需去用心照護她們。”又想到荷香如果不死,二人一起在此處練功,將是萬幸非常之事。
複過兩月,冰澌雪融,萬物逐緩露翠,吐故納新,季候已垂垂轉暖起來。此地春遲,若在江南一帶,早已春暖花開,蘆青葦綠了。
厲之華凍得渾身打戰,牙齒相擊。走出吸圍之處,除了鎧甲,將衣衫擰乾。駭然顫道:“若易了常者,豈不為樂極生悲、落個水中之鬼耶?洞中老者亦忒會設法誘人。”又一想人家已早在甲上寫明,唯怨本身功力不濟,怪不得彆人。念及此,內心又愧慚起來。
放下那琴,又心胸激顫地去取那兩本冊本。第一本上寫有“天辭九商曲”幾字,翻開去看,見內裡儘是樂譜,他對樂曲唯略通一二,看了一陣訝然吃驚,見其調勢如高天峨嶺,又如無底深淵,平和處若柔水碧茵、綿雲絲帛,激揚時若狂飆駭浪,萬馬高漲,好似奔動之強力永無止卻,那譜調之勁直欲破紙透穿。
圖形上有幾行小字,寫的是:綜百態手腳,合萬象起火,以情意目耳為宗,克大變創演。無甚怪新之奇學,其旨平平,乃打麵前來拳,擊身處來腳,餘暇方擊彼虛。無大招,無精數,唯具以淺投深、以平常投之龐大之庸理,溶功力輔法,百無戰殆。遂羞顏謂之“野俗”,乃“萬象野拳”呼之也”。
不近一年,厲之華已把神功修至九成,擐甲行水,真地若劍魚劃刺;潭麵行立,果好真龍神走海。此時渾體真力溢蕩,意著力,複把原有的混元一體功也修至上乘,兩功間又各不相左,融彙其通,飛空走霧,已可收自如。
打死不敢冒然挺入,走至近前,又見牆壁刻有一行小字,寫是“勘通此陣,萬迷皆廢焉”。看後暗想:“此陣所布構,巧奪仙智,若能勘破陣迷行出,再遇彆的幻陣,方不敷為慮。”咋舌了半晌,便走到那碧潭近側,洗了一把臉,又除了鞋襪濯足。潭水寒涼浸骨,澈可視底。洗了一陣,難勝其寒,遂穿了鞋襪。見右邊不遠的樹後,靠放了一套镔鐵鎧甲和一雙鐵底戰靴。見之甚奇,走將疇昔,見甲衣亦有兩行小字,是“擐甲行功,走水如輕,浮潭上立,功則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