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忙叩首道:“謝主龍恩。”
柳兒道:“是。奴婢辭職。”
那刁香主道:“如何?阮堂主表情還不好嗎?”
厲之華雖是不喜葛氏,但想本身在其野抱病數日,念在於連水的麵上,卻不忍她遭此板刑。又訝想:“葛氏為本身丈夫做飯,謙讓家吵,乃賢德之舉,無怪眾婦人個本性子凶暴,原是雷碧潔有令,把男人視作濁物賤類,女子應享男人之威,此俗實在荒唐怪誕之至。”想後便道:“皇上息怒。葛四雲雖觸法律,但也要論個青白再處,哪有不分青紅皂白而果斷行事的事理?皇上聰慧過人,萬人難及,不成因怒錯行,少打幾板,也顯得皇上恩慈,免眾暗議。”
厲之華當時忽聽有人說阮堂主來了,腦筋嗡地一聲,直驚得六神無主,心跳減輕。見荷香兩人與來者施禮,先入廳之人恰是阮金鳳但見她鳳目無神,容顏蕉萃,好象有了場大病似的,比疇昔較著肥胖頹唐。阮金鳳身後是其中年婦人,年約三四十歲,臉形廣大,邊幅平平,穿著甚是乾落。心想這婦人定是雷碧潔的師父,甚麼姓刁的香主。
雷碧潔忙道:“他是剛來的,不懂禮法,還望阮堂主和師父包涵。”說罷,向厲之華怒道:“阮堂主不讓你走,聽冇聽到?還不快與兩位白叟家叩首作禮?”
荷香及柳兒已把官服脫下,轉頭一瞧厲之華,隻見他兩眼直,如根木樁似的呆立原處,官服仍穿在身上。荷香慌道:“你還傻愣著做甚?”忙地幫他除衣。
葛氏答道:“罪職不敢坦白。昨日那亡人去集途中,拾得遺銀三兩,沽些酒肉返家。晚間讓我下庖燒飯,罪職當時便打了他一巴掌。不料他竟拎出些酒肉來,我見他破鈔不儉,又罵又打。那亡人笑說:‘你本日為我燒飯,方後有喪事相告。’我見他說得奧秘,又知他向來不敢耍鬼,便胡塗地替他切肉燒飯。畢後我問何喜,他竟騙說我家弟來過,討了五錢銀子去。我不知他在誑我,便破口罵他。那亡人不但不真情相告,還笑著與我對罵,我怒得尋物去打,他才道出真情。說在路上揀殘銀三兩,買些酒食歸家,家弟也冇來討五錢銀子等等。罪職聽後,才饒了他。冇過半晌,我突想起皇上昔日訂過條法律文,始驚怒地用麪杖打他二十來杖,整整讓他跪了一夜,我也怯得未曾閤眼。本想候散朝時去黃嫂那……”
隻聽阮金鳳歎道:“說人家不懂端方,這不很懂端方麼?你這丫頭那裡修來的福分,尋來個挺漂亮的小子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