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靈上前，接下一個宮婢手中的食盒，“既是來了，便隨便將這屋子清算一番，我家主子一日未進食，我先隨主子去吃些東西。”

……

“我也就說說，你瞧瞧這屋子，便是我們這些奴婢都難以忍耐，傾城公主令媛之軀……也幸得公主曾流落在外九年，不然如果換了平常的皇家公主，這下還不得一哭二鬨三吊頸。”

顧月卿剛要再說甚麼，便聽幾道腳步聲傳來，而後幾名宮婢抱著東西踏入竹屋。

齊齊蹲身施禮，“奴婢等見過王妃。”

“你胡說甚麼？謹慎肇事上身！”

竹屋中，顧月卿和秋靈出去後，幾個宮婢看著這灰塵遍及的屋子，實在冇法動手。

從天啟到君臨這一起，她都極力照看著主子，就想讓她照著婚俗走完一個普通的婚嫁禮。整整一月時候，除卻晚間睡覺，其他時候都是蓋著蓋頭的。對峙那麼久，卻得一個自行翻開蓋頭的成果……

“說來傾城公主被遣到這裡也好，雖是日子過得貧寒些，起碼臨時能保住一條命，如果還是待在月華居，了局估計與之前那些被送進王府來的女子差未幾。”

看到屋子裡的氣象，眼底皆是嫌棄，然目光落到立於窗前還鳳冠霞帔加身的女子身上時，無一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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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纔在新房中的驚鴻一瞥更加令人冷傲。

因而便尋到屋中略微潔淨一些的桌子，拿動手絹擦了擦，待勉強能看後纔將手中的燕尾鳳焦放到上麵，回身去清算床鋪。

秋靈越想心傷，好記念北荒七城裡的朝陽軟塌，好記念香噴噴的飯菜和標緻的衣裳。

幸虧這個季候天還不冷，不然她和主子還不得挨凍？

天然，秋靈會有這些設法，前提是主動忽視了傳聞中的君臨攝政王食人肉吸人血這一茬。

現下在這青竹院，也就院子還算潔淨，雖則亦是滿地的海棠花和落葉。

當時候的她，是歡愉的，是幸運的。

顧月卿堪堪回神，“好，你去那邊的井裡打些水洗把臉再過來用膳。”

她一手半抱著琴，一手提著食盒，看一眼海棠樹下繁忙擦石桌的秋靈，又昂首看向掛於天涯的那一輪彎月，思路俄然飄得有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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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卿這般說，內心倒是想著方纔宮婢們的對話。

主子的內心，大略也是苦的吧，隻是找不到人訴說罷了。在萬毒穀，主子身為穀主，是他們的天。他們的命大多為她所救，也是她帶著他們一步步走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