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驍皺皺眉,周嘉文拍拍他肩膀,讚歎道:“看不出來,你運氣這麼好,不把我放眼裡的程蜜斯,對你倒青睞有加。”
顧驍淡淡道:“周少,無雙需求歇息,有事還請長話短說。”
終究洗完了澡,他把她抱出去換了新的病號服,給她吹了頭髮,又把本身那件弄臟了的襯衣隨便洗了洗,拿電吹風吹著,正找些無關緊急的閒話說,想讓她放鬆。衣服吹到半乾,她眉梢眼角的沉鬱終究減輕了些,他剛鬆了口氣,門俄然被翻開了,程無雙的神采又沉了下去。
周嘉文似笑非笑:“程蜜斯恐怕不想和我說話,我也不是來找她說話的,是來找你的。”
顧驍特長帕悄悄的吸去淚珠,柔聲道:“好了,彆哭了,你睡覺的時候就哭個不斷,我又怕你歇息不好,冇敢喚醒你。再哭下去,眼睛受不了。”
她抬起手想摸,卻被按住了手指,一個略微沙啞的聲聲響起:“彆動,你在輸液。”
程無雙忍不住打斷:“你們熟諳?”
男人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夏季襯衣蒸騰過來,烤得她一陣一陣的出汗,陌生的氣味更讓她難受之極。周嘉文的香水味在她鼻端環繞,她一貫討厭菸草調的香水,隻感覺憋悶不已,不由得更馳念顧驍身上潔淨清爽的氣味,越想越難過,一被周嘉文扶上車坐好,她就顫抖著從隨身小包裡拿脫手機,撥了顧驍的電話。
所謂欺人太過,莫過於此。他輕撫著她慘白得嚇人的臉,滿手都是淚水和盜汗,她在他懷裡顫抖著,冒死的往他胸前擠,就像凍僵了的人在尋求維生的熱源。
她忙不迭的點頭,現在這模樣,哪怕拿番筧給她搓搓,她也是肯的。
酒太烈,口腔,咽喉,食道,胃,被酒液腐蝕過的處所無處不像火燒一樣。程無雙急著分開會場,但跑動加快了酒精的分散,她趕到洗手間的時候已然開端頭暈,立即伏在洗手檯上,把手指伸進喉嚨裡,想刺激咽喉迫使酒吐出來。
他的心沉了下去,程無雙對酒精的敏感程度遠超他的設想。本覺得隻會灌醉她,讓她丟醜,誰知她已經有酒精中毒的征象。如果出個三長兩短,即便他身後有顯赫的周家,這件事也足以讓他墜入深淵,起碼他坐穩了的擔當人寶座必須讓給彆的兄弟,而他隻能灰溜溜的遠遁外洋。
她抽泣著點頭。他見血已經止住,便倒了熱水給她喝。她就著他的手漸漸的嚥著,身材終究一點一點的暖了起來,神智也規複了些,隻感覺身上的病號服黏在皮膚上,說不出的難受,四週一股難聞的味道,又酸又臭,異化著一絲酒氣,胃裡一陣噁心,她方纔喝下的水又嘔了出來,全吐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