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箱分裂,白花花的汽油嘩啦啦沖刷著駕駛室。
可他狠命拉著言栩,不管如何也不放手,一字一句,降落而沙啞,帶著比夜色還要濃厚的哀思與苦楚:
跟上來的人全跳進水裡,想救言栩出來,可空間太小,竟都無處施力。
她趴在溪流裡,抱住他的腿,哭泣著大哭:“言格你出來,車會爆炸的,你出來啊!彆如許,求你彆如許!”
言格默不出聲。
“安大夫。”言格用了個奇特的稱呼,“你是心外科的大夫,如果你真的想殺許莫,懷著必殺的仇恨,你的刀,會錯過他的心臟嗎?”
言格仍不讓步:“而我也承諾了言栩。”
安瑤曉得說甚麼也是徒勞:“你如何曉得?”
上天眷顧。
她一起奔馳過來,瞥見現在的車禍現場,驚呆,瘋了般想跳下水,卻被趕來的差人攔住。
火線已模糊看獲得莊園的大門和閃動的警燈。
言母說差人已等在大門口,言栩勢需求搶在安瑤前邊去自首,而這裡離大門另有一千米的間隔。不開車,絕對會被家裡的人反對。
老是如此,隻要言栩纔會叫她情感顛簸。
可他固固執,滿身緊繃著都是力量,她底子拖不動他。
她頃刻間就被差人拉出幾米開外。
但冇想到,當時候許莫或許休克了,卻並冇有死……
她指向安瑤。
“對不起。我做了冇法救贖的好事。”他的眼淚晶瑩地墜落,“哥,請你幫我,救救她。”
毫無疑問,言栩給了安瑤他所能支出的全數。
她彷彿也終究放心了,在他耳邊,小聲道:“言格,做你以為對的事,不消管我。”
很快,更多的汽車從四周八方陳腐的青石道裡湧出來,斑斕交叉的車燈劃破了園林中寧謐的夜色。
另一種能夠,他臨時不想說。
他做的這件錯事,隻要他情願,家裡人能夠讓它不值一提。可言栩的設法太簡樸剛強,犯了錯就必須受罰,必然要去自首,向受害者家人報歉贖罪。
肩頭的傷全然再度扯破,血跡汽油稠濁在一起,甄意看著肉痛如刀割,他卻感受不到本身的疼痛。
可他用力一扯,甄意的手便被迫鬆開了……
甄意追著言格竄上車,他側臉靜肅,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太用力,太用力,她瞥見他肩上的傷再度開端滲血。
“甚麼表情?”言母唇角扯出一道嘲笑,“因所謂的愛情鬼迷心竅,做出違背家訓、害人害己的事?這個女孩……”
言栩頭上滿是血,手心也是,抓著一隻血淋淋的灌音筆,唇角有力地溢位幾個字:“把這個,交給差人。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