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現在的精力狀況還能搞研學？

這門關的，真讓報酬難至極。

甄意回神，從速放下衣服，握好電話：“是甄家，找哪位？”

四月的天，俄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舊光陰一閃而過，甄意挑了挑眉，獨一遺憾的是：那麼標緻的麵龐不能為己所用，作為表麵協會會長，她痛心疾首！

“抱愧，我不記得你。”他說罷，折身上了車。

桌上還擺著幾罐堅果：核桃，腰果，榛子，夏威夷……玻璃罐上貼了便簽，筆跡清俊，寫著“每日3顆”。

巷子絕頂一幢晚清民國的小樓，院子裡白櫻盛開，落英繽紛。喧鬨，高雅，彷彿桃花源，與周遭新世紀的講授大樓相映成趣。

落地掛鐘指向兩點半，爺爺晝寢該起了。

他直起家子，微微側頭，卻冇回身看她。

她抓起茶幾上的玻璃水缸潑去，就近取下衣帽鉤上的大衣，鞭撻煙霧火苗，遏住火勢，又跑去廚房端來一盆水，潑在桌上總算完。

甄意踏著水窪，快步跑到巷口的大樹下，昂首瞥見嫩綠的樹芽，和北方高高的天空。

喧鬨中，隻聽木窗外，雨打芭蕉。

甄意哀嚎，細細查抄，風衣半濕不乾，蹭了火灰，燒出幾個小洞。她抱著男士風衣，飛也似的衝出門。

甄意腦中電光火石，她拿了客人的風衣撲火？！翻出一看，傑尼亞高定。她竟然把客人十幾萬的風衣當抹布，撲了火，澆了水？

巷子口停著一輛玄色保時捷，有人恭敬地給他撐著黑傘，他西裝筆挺，彎身要上車。

她笑本身的不端莊，一下樂了，杵杵爺爺的手臂：“老頭子，哪天看到帥到掉渣的後生小輩，先容一個給你孫女，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非常好聽的男人嗓音，降落溫潤，甄意直覺心中有根弦給這聲音撥動。甄府？這稱呼未免太尊雅古意。轉念想，爺爺書香家世，桃李滿天下，稱“甄府”算不得陳腐矯情。

甄意踢開腳邊衣裙，撲下樓去，竟是她忘了關熨鬥。桌布上濃煙嫋嫋，火星四濺。爺爺在平常瑣事上癡鈍，竟拿拇指大的小茶杯潑茶。

“……”

還記得，她背動手跟在他身邊，很當真地說：“言格，借我一樣東西吧。”

客堂電話響，她手裡拿著裙子，接過電話歪頭夾在耳邊：“你好？”

甄意不痛快地上樓去，過了冇多久，聽爺爺在樓下喊：“意兒，客人要走了。”

甄意記得那年在南邊，綠樹成蔭的深城，他說要出國粹醫。現在看，他莫非搞哲學去了？這麼一想，和他那，淡，很淡，非常淡的脾氣真是奇搭。